一阵阵热辣辣的疼痛袭击全身,刚刚恢复一点知觉的向月,几欲再度陷入昏迷之中。[
忽然颈部一紧,有凉凉的东西缠绕,令她呼吸不畅,似乎是什么又长又粗的活物,缓缓游动,有渐紧的趋势,窒息而生,惊得她一个激灵,撑开了沉重的眼帘。
眼前两团小红光,闪烁着诡异阴森的光芒,不知昏迷多久的向月,
红玛瑙般的眼睛就长在一张扁平的脑袋上,“嘶嘶……”轻响中,一条红色长信忽悠地触及了她的鼻尖。
她刚刚苏醒的神智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这条能够一口将她活吞的大蛇。
这是一条有成人胳膊粗的大蛇,通体碧绿,覆盖在表面的六棱小鳞片碧亮亮的,光泽闪闪,像钢板铸造般非常坚硬。
碧绿大蛇的脑袋上顶着一对酷似鹌鹑蛋的东西,在它七寸处之下,同样长了两对,呈四角正方形排列,甚是怪异。
如果这里有其他人,不提会不会被它吓到,谁见过脑袋和身体上长着鹌鹑蛋的蛇?
向月倒在竹床塌边,地上、床上,乃至她身上无数条细长的蛇在缓缓游动,这些蛇大概如黄鳝般粗细,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色彩斑斓,一看就知是毒蛇,却没那条通体碧绿的大蛇古怪奇特。
碧绿大蛇盘着的身躯占了大半张床,如果伸直了,足有三米多长,它吐着血红的长信,像是哈巴狗似的舔着向月的脸颊,显得那么诡异,却那么亲昵。
蛇口一股腥味扑面而来,倒熏得向月恢复了几分神智。
“怎么忘了?我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我了。”
……
2016年,她二十九岁,与她相恋九年的男友一起创办的公司终于上市,步入了正轨,成为全国大公司之一。
为了这一天,她付出了很多很多,在她男友邀她大学毕业后一起开创公司的那一刻起,她就放弃了她的理想,一心助男友成就事业。
时至今日,一切付出她觉得都是值得的,她男友说过,公司上市的那一天,他俩就去领结婚证。
办理完公司上市的所有手续,她怀着一腔激动兴奋的心情回到公司,刚从电梯出来,旁边安全出口里隐约传出说话声。
虽然听不清说什么,但声音对她来说特别熟悉,那是她未婚夫。
正好叫他一起回办公室,她这么想着,走进安全通道,声音从楼梯下层传来。
“我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再下去,肚子就看得出来了,要是有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
这时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向月往下走了一层,已经很清楚的听到说话声,声音很熟,是她最得力的助手小张,不由令她一怔,倚身楼梯把手,探出头往下方楼道望去。
“你该不会……到了这时候,你是不敢跟她摊牌,还是舍不得她了?”小张嘟起了嘴,一脸娇嗔的模样,瞪着对面的男子。
“瞧你明知故问,她哪里比得上你。”对面的男子说着去吻小张的脸袋,小张一伸手把他嘴巴隔开,不让他亲。
“那女人长得丑,还一点情趣也不懂,要不是她业务能力强,公司一大半客户都是她的人脉,我早就跟她一掰两断了,怎么可能舍不得她?我现在恨不得她死了,就可以跟你双宿双飞,看到她就厌烦。”
向月一下子就懵了,没有看错,小张对面的那男子真的是自己未婚夫啊,那些话实实在在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就此她脑中一片空白,接着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然后整个世界全黑了。
无论她在学业上,还是职场里是多么优秀,多么多才多智、能力非凡,但是在感情方面她却犹如一张白纸,当初在大学的时候只知道这个男人对她很好,她就一心一意的跟着他了,如此九年,从不疑他。
当这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小女人发现爱人的背叛,一刹那,觉得什么未来也没有了,生命也到头了。
死,注定成为她最好的结局。
……
正值四月中旬,天气已热,在南朝没有公历,只有夏历,这个时候已经入夏,如果回到现代,平时的她一定会穿特别休闲的装束:t恤加牛仔短裤。
而如今她穿着宽袖对襟的厚布麻衣衫,下身百褶长麻裙,内里厚厚的亵衣亵裤,穿得是相当的古板、保守与老气。
在她右肩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从肩头到后背,五寸来长,血肉模糊,血已凝固,粘连着衣服,十分瘆人。
全身多处裂着伤口,还好没肩上的那道伤口深长,密麻交错,不下四五十道,亏得穿着保守,衣料也厚实,不至于衣衫裤裙破不遮体。
一身衣衫及长裙早已经被鲜血和水迹浸泡许久,沾染着泥土,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
虽然已是夏季,但地上却是又干又硬的泥石地,透来阵阵寒凉,她重伤之身十分虚弱,禁不住颤抖,却又无力爬上竹床。
这时再看那碧绿大蛇,一点也不惧怕,连那扑面的腥味也不再令她恶心,反而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不过这一极其微小的牵动,全身一阵剧痛,红着眼,咬着牙,坚强的忍着不掉眼泪。
大碧蛇像是在抚慰着她的伤痛,一直用血红长信舔着她的脸,一对红玛瑙般的眼睛竟然闪烁出了深深的担忧和紧张之光芒,其它蛇跟着一阵“嘶嘶”作响,似乎也在表达着焦急关切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