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随便走走,一时沒有赶回來,让爷爷担心了。”冷卓恒双手扶住冷老太爷。
“你跟人吃酒去了?”
冷卓恒身上的酒气不仅冷老太爷,随后跟着返回的冷沁岚也闻得到。
听到冷老太爷的问话,冷沁岚扫向身后的紫菱与红袖。
就是她们二人将冷卓恒找回來的。
红袖朝冷沁岚挤挤眼,同时,冷卓恒回视的目光也朝二人扫去。
“是,半路上碰到老友,硬被拉着去酒楼喝了几杯,酒兴一上來,忘记已经回到临安城,家里还有人等着,让爷爷,二叔跟婶婶担心了。”
收回警告的目光,冷卓恒向冷老太爷解释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即使这话中有多少不对劲儿,冷老太爷也不会再细问,生怕惹恼了冷卓恒,二话不说掉头离开。
只要不是去了相府,只要以后他肯担负起冷家,冷卓恒有一点什么小心思,他可以接受。
“大哥丢了香囊都不知道么?”冷沁岚站在冷卓恒的身后问。
冷卓恒扶着冷老太爷的手明显一僵,松开冷老太爷回过身。
时隔四年之久,第一次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面对面,与之前备受宠溺的天真无知不同,也与病弱中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不同,更与传闻中失聪的茫然呆痴相差天壤之别,那双眼睛清澈明亮,闪动着敏锐的光华。
“我知道,就是因为寻找才耽误了更多的时间。”冷卓恒回答的很坦然。
若不是冷沁岚目光敏锐,几乎捕捉不到他的眼睛里匆匆闪过的掩饰。
“不用找了,有人送回來了。”冷老太爷将那只香囊送还给冷卓恒。
接过香囊,冷卓恒脸上的异样再难完全掩饰,“是不是府上发生了什么事?”
“沒什么事。”冷老太爷赶忙道。
“有人打着大哥的名义把香囊送回府,大哥是不是明白了什么?”冷沁岚又问。
冷卓恒将那陈旧的橙色香囊紧紧攥在掌心,脸上情绪的波动无法掩尽。
“卓恒,事情过去就过去了。”
冷老太爷听不明白兄妹俩的对话,他一心想的是冷卓恒不要心念一动跟着冷青竹跑到丞相府。
“是,我也当是过去,既然过去,又何必如此!”
可以看出,冷卓恒痛惜的神情中多了一层怒意,是相府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惹他生气难过了吧?
“既然大哥认为过去,就不要理会这件事,剩下的让其他人解决。”冷沁岚继续与冷卓恒打哑谜。
听的旁人是阵阵糊涂。
冷卓恒看向冷沁岚,她沒有掩饰自己对整件事知情,甚至比其他人都看的透彻,似乎她亲眼看到过他从祖坟返回临安城之后发生的事。
原本,他只是以为对方旧情复燃,得知他回到临安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寻到他,并且偷偷送给他一封亲笔信,在他拒绝按照信件内容赴约之后,对方趁他失神之际,夺走他的贴身香囊。
他不愿追过去,与已嫁为人妇的她再纠缠不清,就在酒楼里一边独自喝酒一边想寻回香囊的办法时,自称是冷沁岚贴身婢女的两个女人找到了他,之后他便跟着回來了。
可现在冷卓恒才知道,那香囊并未落在那个女人手中,而是被有心人送回到镇国公府,心思活络的冷卓恒不能不想到更多……
那封信确实是她亲笔所写,信中带有他们之前为防有人冒充做手脚搞破坏约定的暗号,时隔四年,看到那暗号恍惚犹如昨日。
这暗号是只属于他俩的,若是他俩谁都不说,沒有人知道,为的就是表示绝对的真实性。
不论这封信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写出來送到他的手中,她将他们的秘密出卖给第三个人,出卖了他们之间仅存的那点过往是既定的事实。
这岂不是又一次让原本还因为见到那封亲笔信而心思难免暗动的冷卓恒伤了心?
本來冷卓恒还在感叹自己拒绝的是不是太过直接无情,谁知等待他的是一场迫不及待的算计,赤裸裸的毫不客气的利用到当年的那点薄弱的感情,在他还未在临安城落稳脚步的时候,便狠狠的捅了他一刀!
“其他人,包括你吗?”冷卓恒问。
这应该是从小到大,第一次这般一本正经的与冷沁岚对话,也是第一次静静的听她叫他大哥,从那双清明的眸子里,他沒有看到任何生疏与间隙,而是替他分忧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