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云惜看着梅妃娘娘似乎魔怔了一般,心里很是害怕,她不知道先皇后在自家娘娘心里已经留下了这么深得阴影。
“一定是陆高鸿!!”夏容馨眼眶含泪,神情有些恍惚,“陆高鸿一定是想利用陆绘灵帮齐景炀与本宫的钦儿争皇位!他那个老贼,如今还在痴心妄想!”
荣福和云惜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娘娘…小心隔墙有耳呀!”云惜忍不住提醒道。
虽说这里是仪春殿,可是皇宫中哪里有完全私密的地方呢?倘若被有心人听了去,该当如何是好?
太子身为储君,理应继承皇位,就算靖王能力出众,才华横溢,可是齐景炀如今还深居东宫,是为东宫皇太子,继承大统本就理所当然,如此说来,齐景钦才是痴心妄想才对。
“本宫怕什么!”夏容馨情绪失控了,她抓着贵妃塌上的靠枕往放着名贵瓷器的梨花木架上一砸,上面的瓷器悉数都倒了下来,在地上摔成碎片。
“啊——”云惜吓得一声惨叫,荣福连忙挡在她身前。
一阵平静过后,云惜推开荣福,朝梅妃娘娘跑去,哭着劝道“娘娘息怒啊,眼下还是要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啊娘娘。”
夏容馨坐在贵妃塌上,胸口被气的此起彼伏的浮动,一旁云惜跪在她脚下,摇晃着她的膝盖,哭着劝阻她,可她依旧生气,她气不过陆绘灵日夜陪伴皇上左右,而如今皇上因国事繁重自己见他一面都难。
“本宫要去见皇上!”夏容馨腾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云惜见梅妃娘娘情绪如此激动,害怕她在皇上面前口不择言,当然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娘娘不要啊!”
“为什么不让本宫去啊!”平时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容馨如何推得开常干活儿的云惜呢,她气极了,歇斯底里的喊道。
云惜缓缓跪下,荣福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们。
云惜抬头看梅妃,她说道“娘娘,皇上此时定然沉浸在怀缅先皇后的悲伤中,倘若您此时过去,肯定吃力不讨好啊娘娘!”
“本宫就要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之下吗!”夏容馨对云惜厉声说道“你给本宫让开!本宫要去见皇上!”
“娘娘!”云惜和荣福齐齐跪在她面前,说什么也不让她出去。
“你们…你们,好啊,好啊!如今胆子大了是不是,都敢阻挠本宫了是不是?”夏容馨指着他们,手指都在颤抖,眼睛瞪大,眼眶通红,她心中难受极了,想要找皇上问个清楚,他是不是从未爱过她。
尽管梅妃娘娘这么说,可荣福和云惜还是没让开,硬着头皮挡住她的去路,他们心里知道娘娘有万般悲戚,可如今确实不适合去找皇上。
陆绘灵就留在勤政殿,皇上一见到她就像见到了三十多年前的陆芙霜一般,夏容馨去了能怎么样,只能平白惹来一身腥,于自己于仪春殿都不是好事。
夏容馨坐在贵妃塌上,看着满地狼籍的宫殿和跪在地上的宫人,她侧过脸不去看他们,此时窗外秋高气爽,枯黄的树叶被风一吹就哗哗的往下掉,像极了她初次在后宫看见皇上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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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帝后有情,夏容馨初进宫时才知道这些传言当真没错。
夏容馨是最早一批入宫选秀的秀女,那时太后逼得紧了,皇帝没法子,只好和皇后商量着要选妃的事。
陆芙霜那时也通情达理,齐秉煜在东宫时就连一房小娘子都未曾纳,再者是太后逼迫的紧了,便也替齐秉煜张罗着选妃。
从年后早春开始商量,盛夏敲定名录,一直到立秋,她们这些秀女也才陆陆续续进宫学规矩。
宫里规矩多,不比自家府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时同一批秀女里,好些个是高官家的女儿,夏容馨只区区一秦淮首府之女,在上京的官宦小姐中哪里排得上名号,当时选秀的皆是一些异姓诸侯王的郡主,一品大臣的小姐,其母亲多是先皇御封的诰命夫人,就算无实权,但多得是矜贵的家世和身份。
新帝第一次选秀,几乎牵动了全天下的心,百姓们都好奇,皇上会选哪家小姐为妃呢?丞相府出身的陆芙霜皇后会不会因此被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