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齐景钦如何大喊,对岸的那个女子都没有丝毫反应。
汹涌湍急的瀑布冲击下来,在潭水水面上荡起一层一层巨大的涟漪,它们随着水流的涌动,拍打着河岸两旁的石头,浇灌着两岸茂密遮天的树木。
齐景钦着急的想要叫醒梁焕卿,他不知道此时近在咫尺的她是否活着,他的心跳有一些加快了,梁焕卿的生死关系到他未来的命运,也关系到整个天朝的命运。
齐景钦坚信,他做皇帝,一定比齐景炀合适一百倍甚至一千倍,而梁焕卿,则是他能最快登上帝位的筹码。
从岸滩上看去,潭水深不可测,幽暗空洞,似一口吞人巨兽的大嘴,水流的冲击声化做巨兽呜咽口水的声音,一阵一阵,撩拨着齐景钦的心弦。
齐景钦慢慢的走入潭水中,潭水冰凉入骨,从小锦衣玉食的齐景钦哪里遇到过这么险恶的情况,但他依旧保持着冷静,慢慢走向对岸。
突然!齐景钦一脚踏空,潭底出现一处巨大的断横,好在他熟悉水性,只是扑腾了几下后忙恢复了平静。
谷底传来几声鸟儿空灵的鸣叫,于此情此景听闻鸟鸣,实在瘆人。
齐景钦此时整个身子泡在水里,宽大的紫金亲王朝服坠得他难以在水中施展开手脚,于是他将亲王朝服脱下,随意的丢入水中,朝服做工精良,一针一线皆为金丝银线,吃了水之后慢慢沉入幽深的潭底。
齐景钦慢慢朝梁焕卿游去,飞流直下的瀑布击打出巨大的声响,扰得他心神不宁。
他身着一件单薄的亵衣,纯白的棉布被水打湿后,紧紧的贴敷在他的胸膛上,勾勒出他健壮结实的身体。
正当齐景钦眼神死死盯着梁焕卿,并在慢慢朝她游去的时候,也有一双贪婪饥饿的双眼,死死地贴覆在梁焕卿身上,它在水面上露出一双眼睛,整个身体隐藏在幽深的潭水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齐景钦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梁焕卿身旁不远处的河岸,即使在幽暗的夜色中,他也能清楚的看见那是一个多么可怕危险的东西,他大喊“梁焕卿!你快醒醒!”
说着,他加快游泳的速度朝梁焕卿游过去。
而隐在暗处的那条鳄鱼,也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它猛地一甩尾,就要朝河岸旁那个晕倒的女子冲去,在这个幽暗不见天日的沼泽谷底,难得有这么鲜美的食物,它饥饿了好几天,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呢。
鳄鱼在水中速度极快,刺骨冰凉的水本就将齐景钦四肢冻的僵硬难以施展,眼看鳄鱼张开吞天大嘴就要奔向在岸边奄奄一息的梁焕卿了,齐景钦没有办法,只得拼尽全力朝鳄鱼游去。
齐景钦一个飞跃就骑上了鳄鱼凹凸不平的脊背上,鳄鱼眼看就要吃到那细皮嫩肉的梁焕卿了,不料出现了一个阻拦自己的人,它恼极了,甩着孔武有力的尾巴试图击打齐景钦,却不料在相对平静的潭水面上激起了千层骇浪。
水浪声击打起来,惊起了周遭树林里的一群鸟儿和蝙蝠,它们纷纷飞出丛林,发出哗哗的声音。
鳄鱼尾巴击打起的浪花从空中落下,恰好就泼在了梁焕卿的脸上,齐景钦看见她的手难耐的动了一下,于是他更加用力的掰着鳄鱼的上颚,双腿紧紧的夹住它的脊背,不让它将他甩下去。
他对梁焕卿大喊道“梁焕卿!你快醒醒!快醒醒啊!”
鳄鱼一个翻滚,齐景钦此时已经无力顾及梁焕卿了,他必须全心全意投入与鳄鱼的战斗中来。
梁焕卿此时依旧陷入昏迷,肩部穿骨而过的肩上长期泡在水里,已经被水泡的溃烂,尽管过了几个时辰,依旧向外渗着血,一袭月白色华服几近被血水染红,只有衣袖裙摆能看出衣服本来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