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沮丧的点点头:“他们身上有金弩营的腰牌……”
大家都沉默了。
金弩营是大康每任皇帝的亲信,不管你是平头百姓还是公卿贵胄,金弩营都可以不经大理寺或刑部等的手直接拿人。而且现任金弩营都尉——申国公俞奉尧,其生母是太后胞妹,深得当今圣上的信任。他本人出了名的狠厉,不讲情面……
众人不由在心里对李莞生出一丝同情,撞上这么块铁板,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咬牙往肚子里吞了……
与此同时,满香楼的雅间内,刚被任命的福建总兵郭震宁拍桌而起:“真是岂有此理!我们在战场上拼死拼活,保家卫国,他们倒好,平日里仗着皇上的信任作威作福,如今竟然连咱们的家眷都敢任意欺凌,看我不到御前掺他们一本!”
李知微苦笑道:“郭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皇上一向对申国公信任有加,你又马上要上任了,还是别为了小弟的事惹得圣上不虞,反而节外生枝。”
“这是什么话!”郭震宁怒目道,“兄弟一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我早就看金弩营的那帮人不顺眼了,非得趁此机会好好杀杀他们的威风!”他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李知著闻言举起酒杯对他道:“那小弟就先谢过大哥了!”
“你我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而且当初若不是你带着援军及时赶到,我早就命丧黄泉了,帮你的忙,我心甘情愿!”
没过两天,新上任的福建总兵郭震宁,中军都督方凯建,兵部侍郎凌敬等靠军功起家的官员一致上书,弹劾金弩营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扰乱朝纲。御史们则上书弹劾申国公俞奉尧治下不严,纵容亲卫横行霸道,扰民不安……
而在坊间,金弩营的人冲撞闺阁小姐的车架并出言侮辱,害得人家姑娘羞愤自尽的谣言已传的人尽皆知,连大将军屈复要迎娶和离的佟三小姐这种天大的八卦,都没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御书房内。
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把几封折子“啪”得扔到书案上,对站在书案前,面无表情的俞奉尧道:“看看吧,都是掺你的。”
俞奉尧随便拿了一封翻开瞟了两眼,淡淡道:“芝麻大点儿事都能被他们说出花来。”
“这么说来,你真冲了人家姑娘的车架?”皇帝挪揄一笑,语气里有几分调侃。
俞奉尧冰山一样的脸终于破了条缝,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皇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你啊你,让朕说你什么好。”他满脸无奈,“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这么一根筋,现在让人看笑话了吧?”
俞奉尧撇了撇嘴,没吭声。
皇帝冲他摆摆手:“行了行了,朕也懒得管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有空去趟慈宁宫,太后这么久没见你了,老跟朕念叨。”
“是。”俞奉尧恭声应道,“臣告退。”
等他出了御书房,乾清宫的太监总管福公公笑着道:“奴才还是第一次见国公爷这种表情……”
“可不是。”皇帝惬意的喝了口茶,饶有兴致道,“去查一下,看看是哪家的小姐。”
李莞现在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做起了真正的大家闺秀。每天在家里看闲书躺尸,带着李知著做各种奇奇怪怪的小食,乐得悠闲。昨天一时兴起还跟着寻芳学绣花,在扎破十指后,本着珍爱生命远离针线的原则爽快放弃。
从大空寺回来的第五天。
这天下午,她和李知著拉着厨娘捣鼓着烤蛋糕。
她按照印象中的样子画了幅烤箱的简易图,请工匠来在残荷馆的小厨房里做了个改良版烤箱,在和厨娘进行了牛头不对马嘴的沟通后,几个人就挽了袖子大干起来。
在经过几次失败之后,终于“烤”出了一个勉强像样的蛋糕。
“姐姐,这就是蛋糕吗?”李知著好奇的问她。
“嗯,尝尝看好不好吃。”
俩人拿叉子尝了一口。
李知著舔了舔嘴巴,眯着眼睛道:“跟我们家做的蒸糕有点像。”
“虽然松软度还不够高,但还不错。”李莞舌尖打了个转儿轻声道,对一旁的厨娘道,“荟娘,把奶油拿过来吧。”
荟娘是三十来岁,白白胖胖的女人,闻言把装在甜白瓷海碗里的奶油端了过来。
“抹着奶油更好吃。”李莞对李知著道,叉了块蛋糕抹着奶油递给他。他张嘴吃了,眼睛一亮:“滑滑的,甜甜的,很好吃!”
“是吧。”李莞自己也塞了块到嘴巴里,砸吧几下后道,“还行,荟娘你也尝尝吧。”
荟娘叉了块,侧过脸吃了。
“怎么样?”李莞看着她,“我觉得蛋糕还不够松软,奶油可以再顺滑一些。”
荟娘认真尝了味道,忖度道:“小姐说的是……要不我们再多用些鸡蛋?”
“好啊,我们再试试。”
俩人凑到一起嘀咕半天,又重新开始,李知著跟在旁边跑来跑去递东西,乐开了花。
寻芳突然进来:“小姐,王六小姐来看您了。”
话音刚落,穿着桃红色缠枝纹褙子的王曼卿已跟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