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的突厥也答应了尉迟勤,可以支援八万铁骑,尉迟勤分别策反了相、卫、黎、毛、洺、贝、赵、冀、瀛、沧、胶、光各州,共计大军三十万,各州将领约定了时日起事,准备并分多路直取长安。
可惜的是,尉迟勤是一个贪得无厌、胸无大谋之人,起事之前,频繁地向朝廷索要军粮,目的是倘若起兵失败,囤积起来的军粮哈能让自己独霸一方,却没想到这一举动引起了高颍的疑心。
自从宇文阐登基以来,杨坚命高颍做尚书左仆射,军粮调度由他掌管。高颍派人秘密打探,得到了尉迟勤奉太后密诏准备起事,便将此时告知与杨坚。杨坚并不相信此事杨丽华又参与,只道是尉迟勤假传密诏,准备命杨广顺军前去将尉迟勤捉拿归案。
高颍阻拦住了杨广:“公子莫要着急前去,事情紧急,不能打草惊蛇让这群反叛提前起事,你我前去同夫人协商。”
伽罗听了高颍的话,倒也并不怀疑:“丽华有此心也不为怪,此一时彼一时,只是夫君爱女心切,恐不会相信。”
“正是如此啊!”高颍道:“倘若没有太后的密诏,区区一个尉迟勤又怎能策反这么多的将领?眼看他们其实在即,又不能打草惊蛇,如今只有一个计策,只恐怕此计夫人答应,随国公未必答应。”
“是何计谋,你尽管说来,再做定夺。”伽罗道。
“也许夫人心中比我更清楚,祸事的根由,皆是因为太后而起,太后则是为了宇文阐,归根结底还是宇文氏和独孤氏之间的恩怨未了。此次叛乱若是不能平息,我们不过是又多了几年的残喘的机会;若是不能平息,恐对杨家又是一场劫难。”高颍看着伽罗的神情深深地触动了,又接着道:“不知夫人能否下得了这个决心。”
伽罗沉吟着,眼角闪现了一点泪光,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杨广揣度着高颍此话的含义:“你的意思是,取宇文氏而代之?”
“没错,正应了坊间的童瑶,代周必杨,如今宇文氏的国运衰微,不能给天下黎民带来光明,大周名存实亡,都是随国公父子在苦苦支撑着,不过就是差了一个名分而已。”高颍站起身,看着不远处宫殿:“然而这个名分,有了则生,没了则死。有了名分随国公便是名正言顺地社稷明君,没了名分随国公便是功高震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怎能不让人拔之而后快?”
杨广想了想:“若是我们此时僭越,恐怕那些打算起事的叛军更加名正言顺了。”
高颍摇头:“非也,非也。公子可不要高看了这些起事的叛军,并没有一个如你的祖父和外祖父那般的忠义当先、视死如归,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尤其是尉迟勤,乃是贪婪之辈,一定是许了那些起事将领许多好处。倘若随国公此时称帝,再秘密许给起事将领好处,看着大势已定,他们必定会土崩瓦解。”
伽罗也向宫殿的方向望去:“可是,我那苦命的女儿……在丈夫和女儿之间,让我该如何选择?”
高颍接着道:“倘若夫人此时心软,他日叛军杀到,太后身为独孤氏后人,恐难保性命。在太后的名分和性命之间,夫人希望她留下哪一个?”
伽罗闭上眼睛,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她叹了一口气:“你说吧,我们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