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坚大喜:“素来听闻清河崔氏乃是汉人的世家大族,数代以来,尊奉孔孟之道,在汉人里势力盘根错节,亦有很多鲜卑贵族巴结崔氏,争相与崔氏成亲。如今能投靠崔氏,是我们的荣幸。”
一家人做好了打算,便收拾了细软准备出发,而杨丽华却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伽罗询问再三,杨丽华才羞涩地道出了少女之思——乃是因为担心此去之后,再也见不到了李渊,故而有些不舍。
伽罗便和杨坚议定,既然子女已经到了婚嫁之年,又相互有倾慕之意,不若两家就定了亲事,也是亲上加亲。
杨坚想想也好,本来沙华对伽罗有几分的偏见,若是能因为这门亲事,缓解姐妹两人的恩怨,倒也是好事。况且如今李昞早逝,沙华和李渊孤儿寡母无依无靠,这样一来,也能多多互相照顾。
于是,伽罗便请沙华来商议,沙华却道:“想是你那丽华一厢情愿吧?却不曾听我家渊儿提起过,便是二人互有情愫,也是因为孩子年纪小,不懂事理,这门亲事我是不赞成的。”
看着沙华如此坚决,伽罗只好问李渊。李渊听闻姨母赞成他与丽华的婚事,自然是高兴的了,却又听姨母说,他母亲是竭力反对的,希望他能劝劝母亲。李渊却犹豫了:“姨母,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渊儿侍奉母亲处处小心,不敢招惹母亲不高兴。每每看到母亲在无人处感慨天命,以泪洗面,渊儿心如刀割。虽然渊儿挚爱丽华,却不能违背母意,伤了母亲之心啊。”
李渊的话刚说完,躲在门外头痛的杨丽华便气愤地冲了进来:“李渊,你不是这么说的。以前担心我父母反对我二人的婚事之时,你便说道,无论多大的困难,只愿和我在一起,大不了到时候以死相逼。今日却为何变了说辞,难不成都是骗我的?”
李渊不知所措:“丽华,你且听我说,以前并非是在骗你,可如今不是姨母反对,而是我母亲不赞成,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丽华很气愤:“姨母不过是拒绝了我母亲而已,只要你执意同意这门亲事,以死相逼,姨母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岂会不答应?分明是你心中没我。”
“你却不曾见过我母亲每到三更时分,便一人独坐窗前,暗中含泪,有时候悲伤过度,便要轻生,若非是那几次丫鬟们和我撞见,母亲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李渊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伽罗听了此言,极为震惊:“怎么会有此事?你母亲为何要这样?”
李渊道:“姨母还不知道为何此番我母亲要将弑杀前朝皇后的罪名,栽赃给杨广兄弟吗?正是因为母亲她痛恨姨母嫁给了姨父,如今是儿女绕膝,幸福美满。而她自己却这般命苦,幼年丧母丧父,如今又丧了丈夫,只有我和她相依为命,怨天尤人又无可奈何。因此,便记恨姨母。渊儿也劝过母亲不要一家人相互仇恨,可母亲反倒以死相逼,让渊儿不要向陛下认罪承认实情。”
伽罗更是心寒:“却苦了你们mǔ_zǐ,此事暂且不提,待日后再议。回去转告你母亲,前番之事,我并未挂在心上。如今奸臣又重回朝廷,我等举家离都,你们mǔ_zǐ在京城,在朝堂之上,一定要小心为上,若是有难处,去往清河送信,我和你姨父必当竭力帮助你们mǔ_zǐ。”
李渊含着泪跪谢,又和杨丽华依依惜别:“丽华,倘若你有心仪之人,便可不再等我。你我今生无缘,却待来生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