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禅让大典之上,大魏废帝魏文帝宣读了禅让诏书,将传国玉玺交给宇文觉,自此便俯首称臣,被新皇宇文觉封为庸侯,即是在羞辱元宝炬在位此生碌碌无为,只做了一辈子的傀儡。
宇文觉建立新的朝代,国号大周,史称北周,宇文觉自立为周天帝,以示自己无以复加的地位。拜独孤信为大司马,封独孤信为卫国公,以奖赏他护国有功,并竭力倚靠独孤信对抗宇文护。
虽然证据确凿证明宇文护就是那个杀了宇文觉父亲的乱臣贼子,然而,宇文护经营了这么些年,在朝中有盘根错节的势力,关陇贵族有一半掌控在他的手下,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虽然宇文觉做梦都想在登基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宇文护来报了杀父之仇,被独孤信和高颍劝慰,只好暂且忍耐。
在南北朝时期,改朝换代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对于百姓而言,并没有什么不一样。无非就是这些贵族之间的权力交替罢了。明眼人都知晓,宇文氏把持朝纲这些年,早已把他们家族当成了实际的皇族了。
然而,对于贵族士子来说,却是非同小可,这完全在于奉谁为正朔,为谁效忠的大是大非的问题了。宇文氏的恶名昭彰,这些贵族士子们本来是铲除而后快,怎么能见得宇文觉登基帝位?暗流之中,隐藏着准备对抗新朝,光复大魏的忠义势力。
独孤信再一次在百姓和忠义士族严重成了助纣为虐、为虎作伥的乱臣贼子。在他们看来,宇文觉藏匿在独孤府上之时,独孤信完全有能力将诏书和玉玺夺下来,再杀了这个谋逆的奸臣。独孤信的谋略以及他的苦衷,又有多少有识之士能够理解和体谅?只得忍气吞声,背负着骂名了。
伽罗和杨坚自然而然地也受到了牵连,连门都不敢出,若是上了大街,必然会被那些好事的人扔了菜帮子和臭鸡蛋。伽罗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起初也和那些无知的愚民理论一番,然而这些人哪里听得懂?
躲在家中也是有十分的不是,婆婆吕苦桃本就不想收容伽罗。再有伽罗现在成了招人唾骂的奸臣之女,每日都有一些乱民围着杨府吵吵嚷嚷,很是不得安宁。
杨坚向母亲求情:“母亲,你也知晓,岳丈大人他是忠心大魏的大忠臣,这也是一时的权宜之计,并非像坊间传闻一般。伽罗既然嫁到咱们家里,就是杨家的人,若是赶走伽罗,岂不是让贵族们笑话咱们杨家胆小怕事没有气量吗?”
吕夫人冷言冷语:“我不关心这些,我只关心我们杨家的安危,杨家的利益。我只知晓,如若是再留下伽罗这个不祥之人,迟早会祸害我们杨家的。坚儿,你还小,很多利害你还看不透,这朝堂上的争斗,远比你看到的要凶险。独孤信这样一意孤行,早晚会出大事的。”
杨坚却道:“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杨家,说你对朝堂争斗多么了解,你从未踏进朝堂半步,孩儿却是不信你的。即便是母亲说的在理,将来独孤家真便是有什么不测,我们杨家也不能置之不理,既然已经成为一家人,便要做一家人应该做的事情,莫非母亲是想大难当头各自飞吗?倘若将来有灾祸的不是独孤家,而是我们杨家,母亲甘心他们坐视不管吗?”
“你……”吕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你这孩子,真是愚钝,杨家怎么迟早要败在你的手上。我已经下定了主意,杨家是不能留下伽罗的!”
“既然母亲下定了决心,那孩儿也与伽罗一起离开,直到母亲接受伽罗,孩儿便回来。”杨坚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