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原来的计划不合。
澜心念瞬动,脸上却不露半分,只是暗暗将长袖下的手指握得惨白。
「松,剩下的事情我不想你看了难过。」话锋一转,伸手拍了拍几乎要融入自己怀中的青松,澜的口气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
明了他话中意,青松也真的不想要看到倾天接下来的惨态,点点头自澜怀中滑出,抬腿向外走去。
深情温柔地目送着那瘦弱的身影渐渐走远,回转过头的澜如森罗厉鬼般,咧开了变得异常血红的嘴唇,无风自起的银发以及闪着寒光的银眸却不能让倾天恐惧半分。
倾天在此目光之前,仍是高傲地挑起英气的眉,「你又想要做什么?」
「呵……」轻笑一声,血红的舌头舔上不知何时伸长尖锐的指甲,「你一定不会想要知道的,呵呵呵……」
每近一步,杀气就更盛。在倾天瞪视的目光中,澜仿若绝世的妖鬼般遮住了射向倾天的全部阳光,黑森森的影子下,只是那指甲尖端亮得惊人。
「听说,青松根本不能那么早就化出人身,而是你用药物逼迫出来的?」
满意地掂掂手中沉甸甸血淋淋的纯黑色皮毛,澜回身,看着一只没了皮毛且全身鲜血淋淋的动物问。
那动物形似犬,但是再白痴的人也不会将它真的误认为犬类。毕竟,你看过哪只犬会长得如此巨大,并且还露出如此森寒四溢的杀戮眼神?
「就……算是真的……又、又如何?」那巨大的动物竟然口吐人言,而且那声音……赫然就是倾天!
「哈哈……」尖锐的笑声自澜的嘴里爆出,那眼中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性的刀锋扎向倾天!「那你可知,那被药物强行逼化出人身的痛苦?」
「什么……意……思?」被强行剥去皮毛,元气大伤的倾天若不是有一口气在撑着,早就晕死过去了。但是,他却莫名地觉得此时绝对不能晕过去,不仅是因为不能在敌人面前示弱,更是——他有一种预感,澜将要说出的话对他很重要很重要。
「松应该从来没跟你说过。他不仅不能发声,而且以他的妖力,再努力的修炼,也只能勉强跟个五百年的妖精齐平。
每逢月初月中,他的身体就会再经历一次当初你强行用药物逼他化形的痛苦!那痛苦超过你被剥皮的百倍千倍万倍!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澜越说越愤怒,随手将皮毛扔入储物空间中,空下的左手狠狠插入巨狼的胸腹处。
「唔!」闷哼一声,倾天闭紧嘴唇,把惨叫咽回喉咙。
憋着一口气,烟色的狼眼看着澜插在自己身上,恶意转动抠挖的尖利指爪,看着血如河流般淌下床去,流到地上最后形成一个水洼,内里一片平静,就好像无风的湖面。
「你一定不知道吧。在那次的强行催化中,松的铸基不稳所以幻化不完全,最近竟然从身体内部渐渐崩溃!若不是我发现得及时,现在松他已……我绝对不允许松出事!
所以,我骗了松。我跟他说我修炼的时候出了问题,告诉他只有紫罗兰的眼泪、绿豆的一根头发还有现任无尊门主的衣服做药引,所炼成的丹药才能让我恢复如初。否则他一定不会自己去寻找这些东西。」
澜恨恨地说着,狠狠地在倾天的伤口上一抓,然后抽手。仔细地甩去手上的血,澜冷哼一声,「我要用你这万年妖魔的皮毛来为青松重新铸基!」
「说……说得好听!」
不想,似乎晕了过去、连胸腔都不太起伏的倾天却于此时轻嗤一声。
「你本就身有重伤……当……我看……不出来?怕是……只是顺便帮青松的吧。而且,你还……你还利用了他!若非他去引诱秋知风……你根本……根本就什么也没做过!一副冠冕堂……皇说……说得好……好听!」
血肉模糊的巨狼颤巍巍地支起前爪,那双烟色的眼睛似是可以看穿一切。
被他一语点破,澜异常狼狈,甚至恼羞成怒。
「就算是如此,也比你这罪魁祸首强!否则,以青松原身莫语蛇的资质,怎么可能会落到如此可怜地步!这些都是你的错!」
闻言,倾天哑然。
澜深吸一口气,平息自己的情绪。然后不再理会他的反应,上前仔细地探了一下倾天的脉息后,满意的推门离去。如若现在动手杀了倾天,松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而且倾天的脉息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不必自己动手,就随他自生自灭好了。
却不知,他的妖力气息刚刚自竹屋周边消失,那匹血肉淋淋的巨狼就立刻直起了身体,虽然仍是下盘不稳,可哪有刚刚气息气奄奄的垂危样子。
倾天凝神探测了一下自己体内剩余的妖力。当感到妖力正以缓慢的速度恢复之时,终于松了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慢慢地卧在床上调息。
与青松一起回到莫还岭中,澜就开始紧锣密鼓、没日没夜的炼丹。经过七七四十九日的炼制,终于大功告成。
可是,看着那颗红中透着黑气的丹药,澜犹豫了。
总觉得吃下它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若不吃,不仅自己修炼不当所造成的内伤不会好,想要帮青松重新铸基所必需的强大妖力也无法恢复。
再三考虑之下,澜终于一闭眼,将药吞下。
细细地感觉着丹药顺着咽喉滑下,胃里一阵温热。那热的感觉随着时间变久而更加灼人,且开始向四肢百骸流窜。
身体瞬间就像着了火,身体外部也真的燃起了厚厚一圈银白色狐炎。内脏争先恐后地向外挤压,疼得澜只能跪在地上,双手紧紧地扣住地面,嘴唇也在忍耐之时被咬得破碎。
「呀啊啊啊啊啊——!」片刻之后,疼痛不但未减弱半分,反越演越烈,直烧得澜双手成爪,狠利地抓向自己胸腹,似乎那样就可以缓解掉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