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武候王世子待我一脸嫌恶,觉得多看一眼恶名远扬的我就欲作呕,恨不能立刻与我这个丑陋不堪姑娘解除婚约,待你时却一脸的温柔多情,恨不能****夜夜与你耳鬓厮磨,相知相守的情深意重,你觉得心里特别满足吧?”
“嚣张跋扈、刁钻刻薄、任性妄为、泼辣不讲理、动辙打骂下人,更摒弃琴棋书画女红管家之道,一心钻研各类情情爱爱话本这样的流言蜚语,究竟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我不相信聪明如表姐你,又如武候王世子这样‘文武双全’的世家贵公子能不明白。”
“不过是看我好拿捏,遂频繁地踩着我上位,成全你们这对奸夫****的好名声,如此而已!”
……
杜芷萱每说一句,钱诗雅的脸色就惨白一分,眼底就添了一分惶恐不安。
待到最后,钱诗雅已狼狈不堪地跌坐于地,身子更是抖如筛糠,看向杜芷萱的目光里有着浓浓的惊惧和不可置信。
“不……不是这样的……”钱诗雅拼命地摇着头,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心里的想法尽皆诉诸于人。
“那,又是怎样的呢?”杜芷萱暗叹了口气,“过惯了顺风顺水,养尊处忧,轻松惬意的生活,所以,想要一尝这样波澜壮阔,汹涌澎湃,浩浩荡荡,气势磅薄的生活?”
“抑或,你就是天生地看我不顺眼,不将我坑害得身败名裂,尸骨无存就不舒坦?”杜芷萱嘴角微勾,声冷如冰,“表姐,我上辈子是挖了你祖坟,还是刨了你的尸身了,你竟然这般憎恨我?”
钱诗雅微微垂眸,不再看向杜芷萱那双过于清澈的眼眸,以免被突然变得精明冷静,理智狡猾起来的杜芷萱察觉到她内心深处那极阴暗的念头。
说什么呢?
难不成,让她告诉杜芷萱,她就是嫉妒前世杜芷萱明明是一个天真单纯,无忧无虑的傻姑娘,却不仅得到了勇诚候府和将军府一众人发自肺腑的疼宠和爱护,还在嫁入武候王府后,不仅轻易就拿捏住武候王世子的心,和武候王世子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恩爱得令人羡慕嫉妒恨的生活,还得到了武候王妃那个心狠手辣,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妇人的欢喜?
而,相比起杜芷萱这样一个令人艳羡的“人生赢家”的生活,前世,嫁入“年满四十无嫡子方可纳妾”的清流世家,过着外人眼里幸福美满很正常的钱诗雅,却是真正地满腹苦水,可谓是一个“失败者”。
嫁到这个家族的妇人要么很幸福,儿女双全,确实过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幸福生活,要么就是熬到死了也没有生下一个嫡子,然后,以一种鬼魂的存在,眼睁睁地看着继室搓磨自己的女儿,再看着继室手段高超的笼络住婆母丈夫,或生下嫡子,或一时半会没有生出来,也将自己身旁的丫环开了脸,作为通房,生出庶子。
需知,依照律法来说,唯有到衙门开具纳妾文书,并摆酒庆贺的,才叫纳妾,收用房里一两个丫环,虽有着一个好听的“姨娘”的名称,实则不过是一通房丫环。
而,前世,钱诗雅虽生了一儿一女,但,儿子早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将通房提为姨娘,然后生出庶子,并,最终,孤苦离世。
这一切,凭什么呢?
论身份,杜芷萱是候府长房嫡长女,其父是官居三品的侍郎,其母是安平郡主嫡长女,但,在有十多个姑娘的勇诚候府里,却并非很稀罕。
钱诗雅是将军府的姑娘,其父是正四品的山东知府,其母虽是七品小官之女,但,在阳盛阴衰,仅仅只有两个姑娘的将军府里,却是非常稀罕的。
论容貌才情,行事手腕,为人处事,重生前后,杜芷萱都远非钱诗雅对手。
至于旁的?
杜芷萱是安平郡主的嫡亲外孙女,而,钱诗雅却是安平郡主的亲孙女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