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纵然有着这样好的条件,却依然难免因为杜莜初入安王府,并不知道安王府内宅争斗的可怕性,再加上杜莜那被老夫人娇养得有些高傲,并不愿意与旁人联手的气性,而令杜莜成为了安王府里又一朵“悬花一现”的美人儿。
自从被人联手坑害,被关到一个荒败的院子里闭门思过后,杜莜就再也没见过安王世子一面。这些时日里,她落在后院这些女人手里,活得那叫一个艰难。
倒底是被老夫人捧在手心里娇宠着十多年的候府姑娘,哪怕被禁足,却也忍受不了那样艰辛困苦的日子,唯有借助那些嫁妆来打点。
只是,这样的举动,恰好合了王府一众女人的意。
于是,在王府一众侧妃侍妾们刻意打压欺凌,再有安王世子院子里那些她得宠时鄙夷不屑过的宠妾们欺侮之下,那些令人艳羡的庞大嫁妆就今日被人挪一点,明日被人挪一点的搬空了。
在这期间,杜莜频繁地想要与安王世子再来一次“巧遇”,偏偏,她那所谓周丝密缝的计划,落在安王府一众女人眼里却是破绽百出,令人嗤笑不已。更有不止一人,反用这个计策,令杜莜在安王世子心里的印像越来越差。
直到,安王世子久久都没有想起杜莜来。
于是,再次出现在安王世子面前的杜莜,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八九岁,正值青春年华妙龄,曾引得无数人为之赞叹的世家贵女,而是神情憔悴,身子瘦弱,身上隐隐流露出一种独属于内宅厮杀了几十年的失败者的晦暗和绝望气息,令人见之生厌。
瞧,杜莜那曾白皙如玉的肌肤,如今已一片黯黄;那曾笑傲整个候府的光滑如缎的长发,如今早已打结,像枯黄的稻草般让人不忍直视;那“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无论穿上什么衣裙都阿娜动人的曼妙身姿,如今已瘦得脱了形,只剩下皮肉包着一把骨头,走起路来时,都觉得骨头在发出仿若老化生锈机器般的难听“嘎吱”声。
……
得亏,杜莜一直微微垂着头,并未看见安王世子眼底那抹震惊褪下后,浮现的浓浓的厌恶和嫌弃。
此刻,杜莜满脑子都想着回到候府后,依在老夫人膝前,慢慢地诉尽这段时间里受到的苦楚,再凭借着老夫人待自己的情意而留在候府里,好好地滋补调养一番,恢复到从前那般伶俐可人,才貌双全的模样后,继而重新寻一门好亲。
等等?
其实,从前,她曾退婚的那家就很好!
一念及此,杜莜只觉得一直笼罩着自己的那层薄雾,突然被风吹跑,现出一条通向不知名远方的宽敞大道,忍不住生出一丝希翼和期盼来:“求世子,放了妾吧。”
“放了你?”安王世子眉头微蹙,狭长的双眼微眯,一脸的若有所思。
“妾一无姿色,二无温柔小意,三又遭世子厌烦,不敢再留在府里碍世子的眼。”杜莜从来都是一个“巧言善辩”的,不然,又如何能在候府里哄得老夫人喜笑颜开呢?
如今,见到安王世子面色缓和,垂眸思索,眼底更有一分意动,遂再次补充道:“我愿孤身一人,将那些随我入府的丫环婆子全部留下来,任由世子等人差遣安排。且,王府里的事情,我定当守口如瓶,哪怕被人拿利剑驾在脖子上,也不会吐露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