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准备强制留客?”
杜芷萱巧笑嫣然,仿若身处自家府邸般,言行举止间一派的镇定自若,“倒是挺有趣的。”
以白嬷嬷、穆嬷嬷和秋蝶为首的一众丫环婆子们见状,心里的担忧恐惧等情绪也慢慢地褪去,并纷纷觉得这样的杜芷萱不愧是她们效忠侍候的主人。
唯有这样处事不惊,遇险不变,一派大将之风的女子,才无愧身上流着的皇室血液!
“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着客人不愿意‘量体’,却非要逼迫着客人‘量体’的成衣店。”杜芷萱微微偏头,“穆嬷嬷,以你对盛京的了解,这样阔气得连王法都不曾放在眼里的豪奴,唯有哪家才能养得出来?”
穆嬷嬷额头飘过三条黑线,这种“大水冲了龙王庙”的自家人责骂自家人的感觉,真得很不好啊!
当然,最令她震怒的是眼下这个侍者,不对,应该说是整个锦绣坊店铺里管事和侍者们究竟被谁收买了,才会明知杜芷萱的身份,却依然不管不顾地做出这样的行为来!
穆嬷嬷手里拎着一枚翠绿色,刻着“安平”两个字样的玉佩,冷声道:“你们王管事呢?叫他过来!”
……这?
侍者摸了摸衣袖里的银票,再看了看被丫环婆子簇拥着,虽浓妆艳抹,衣饰华丽,却莫名地给人予一种“丑隔不堪”感觉的杜芷萱,想起被监控住的家人,咬了咬牙,毫不犹豫地将心里滋生出来的一丝后悔压了下去。
“哈哈哈……”侍者仿佛看见了什么搞笑的事情似的,捧腹大笑。指着杜芷萱等人:“来人,还不将这几个前来讹诈的人拿下!”
“你敢!”穆嬷嬷满脸铁青,捏着玉佩的手指隐隐发抖,就连脖子上面的青筋也都暴露无遗:“这间店铺是安平郡主的,而,我家小姐正是安平郡主的外孙女,勇诚候府长房嫡长女。若你们敢轻举妄动。伤到小姐一根汗毛。不论是将军府,还是勇诚候府都不可能放过你们!”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谁不知道勇诚候府大小姐不孝不悌,被勇诚候府老夫人遣送到京郊庄子里修身养性。还不知何时才会回京!你这老虔婆,也不知从哪找来的小丫头,以为化个浓妆,穿个红衣。再配上些丫环婆子,就能装腔作势了啊!我呸!”
“还不将这些假冒官亲的贼人拿下!”
“贼子敢尔!”穆嬷嬷和白嬷嬷对望一眼。齐齐上前几步,怒视那群拿着棍子,嘴里yín笑出声的保镖,示意秋蝶等大小丫环护着杜芷萱先逃。
只要能冲到大街上。那么,就再也无惧锦绣坊这些起了恶念的歹徒!
杜芷萱快速地扫视过今日跟着自己出门的丫环婆子,发现众人皆一幅视死若归的模样。就连相处时间不长的白嬷嬷脸上都没有后悔和懊恼等情绪后,心里轻舒了口气。
即使众人都是基于不能保护好杜芷萱。哪怕自己活着回去了,也不一定能讨到好等缘由,才会这样尽心,那又如何?
时日一长,总会有“日久见人心”的那一刻,到那时,她敢肯定,自己身旁真正的忠仆绝对不会少!
“大家闭上眼睛。”杜芷萱冷冷清清的嗓音,仿若具备极强的安抚力似的,令众人纷纷听话,阖上了双眼。
见状,那些保镖们笑得更猖狂了,就连一直提心吊胆地看着这一幕的侍者都笑开了颜,仿若眼前已经出现了自己拿着这一千两银子,带着妻儿回家,重新翻修了老宅,再买上几百亩田地,请上几个丫环婆子,过上向往中的地主老爷的美好生活来。
“呼……”
不知从何而起的一阵阴风席卷而来,伴随着本不该出现在锦绣坊这样店铺里的沙石和尘土,轻易就迷了众人的眼,更令众人的身子也跟着歪斜起来。
“呜呜呜……我死的冤哪……”
“我的头,我的头在哪儿?谁拿了我的头!”
“哈哈哈……好久没有见到这么多鲜活的人了,总算是能让我恣意地饱餐一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