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嘲弄的笑道:“你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当年你也曾经说过,表哥不是这样的人!”他最后一句话又是学着我的口吻说的,然后讥诮的冷笑道:“贵族又怎样?虚伪,奸诈,躲在女人背后的无耻之徒。”
我无言以对,气急败坏的推开他的手:“哎呀又被你揉乱了!砍头也得让人梳洗好才行吧!”
他又愣了一下,惊讶的重复道:“砍头?”然后呵呵笑起来,“胜蓝,你怎么说话总让我出乎意料呢?”倚在妆台上,挡住镜子,把我手里的梳子接过来,认真的说:“别梳了,砍头多麻烦呀,一会儿就沉海了,头发会被海藻缠住,不如我现在帮你剪掉吧。”
我瞪了他一眼,嗤之以鼻:“你少吓唬我了,你敢把当朝公主沉海?想造反呀。”
他嘲讽的一笑:“公主不小心落水了,怪我吗?你又不是第一次落水。”他低下头,凑近我,低声笑着说:“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也知道我是怎么做事的吧?”
我惊愕的看着他,待要不信他会忍心杀我,可他一脸的怨毒,一脸的认真。这次伤的是云宁,而他又是最疼女儿的。我可怜兮兮的辩解说:“我做什么了?你这么对我?我只不过是让人重提当年波斯人的事,”我紧张的喉头都抽搐了,声音嘶哑,“难道我不提醒,这件事就没有发生吗?是云宁她娘自己有这个心,不关我事。”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原来波斯人的故事,还真的是你散布的,我还以为,是因为穆沙要入赘才有这么多人议论。却原来始作俑者在我枕边。”
“你!”我被他气傻眼了,原来他在引我招供。我激动的推开他,拉开抽屉,又委屈又气愤,抽抽搭搭的说着:“我自己剪头发,你今天要是不把我沉海里你就不姓周……”却怎么翻都翻不到我的小剪子,气恨的嚷嚷着这个木青又没把我的剪子放好。
“找这个吗?”他变戏法般的从袖中拿出我的精致的小剪子,脸上露出戏虐的神情,把剪刀递给我。
这把剪刀只有我的手掌那么大,我定做这把剪刀是为了跟着木青学剪花纸,只因云簸和阿福都要玩,特地让工匠把两个尖头打磨出一朵花的样子。这把漂亮的玩具剪刀,用来剪我又厚又韧的头发,实在差强人意的很。
看着他不屑的笑,我恨得要命,没有去接剪子,而是对着他的手臂使劲咬下去。原以为他会推开我,谁知他竟似毫无知觉,任由我咬着。直到舌尖舔到血腥味,才惊觉,急忙放开。
从牙印处有血流出,我急忙用手帕帮他包扎,殷红的血从手帕里透出来,像一朵刚刚开放的海棠花。
他一脸戏虐:“扎紧一点嘛,看了那么多医书,连包扎都不会?”
我瞪着他,他一点点的揭开我的谎言,在他讥讽的笑意里,我屈辱的想自己去投海了,站起来激动的冲他吼着:“你不用这样,都是我做的,我承认就是了,波斯人上岛的往事是我让人到处讲的,大姨娘的打胎药方,是我让人给她的,告诉穆沙什么是入赘的也是我。我说完了,现在我自己去死行了吗?”然后气冲冲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