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是甜美的微笑,眼眸却嗜血而邪恶,尹珏就那样盯着白苏笑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扑上来咬断他脖颈的毒蛇。
“啊!”白苏惊慌失措地将他推开,崩溃地哭喊:“找不到珠子,我该怎么办……”
陆半仙踢开脚边的腐尸,突然一把将白苏推开,沉声嘱咐道:“别哭,我拦着他,你去把油画烧掉,记住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要快!”
尹珏冷笑一声,笑靥如花地看着白苏,白苏匆匆和他对视一眼,咬了咬牙,转身就往书房跑。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这么对我……”看到白苏离去,尹珏的笑容瞬间褪地干干净净,眸子血红一片,他一遍遍追问着为什么,声音空洞洞的,带着绝望和不甘。
陆半仙取出一把桃木剑,持剑而立,声音异常笃定:“因为他不爱你。”
这句话像是锋利的匕首一般,直直戳进心脏,尹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狠起来,“那我就把他身边的人都杀掉,让他只能爱我一人。”他伸出舌尖舔舐一下血红的唇瓣,缓缓笑了,“现在轮到你了,放心,我不会让你太痛苦的。”
得了陆半仙的嘱托,白苏急匆匆跑进画室,颤抖着手去翻找东西,嘴里不停重复道:“烧掉,对烧掉,烧掉就没事了,不用怕的……”
厨房在一楼,来回一趟耗时太多,白苏不敢冒险,干脆用纸等易燃物替代食用油,将画纸抽纸但凡能找到的东西通通扔到那副油画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火苗蹿起,一点点蔓延,渐渐变旺,眼看就要烧到中间的那副油画时,火势突然诡异的灭掉了。
白苏心中一咯噔,僵在原地。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有人动作缓慢而坚定的靠近,细瘦的手垂在身侧,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留下一长串痕迹。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白苏觉得自己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缠裹着,任凭他急出一身汗,仍旧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那人来到他的身后,伸出冷冰冰的手将白苏拥入怀中,深情缱绻地唤他:“阿苏,没人可以分开我们,谁都不可以。”
白苏垂眸,他看到那双手上沾染着的殷红血液,巨大的悲哀顷刻间攫住他的心神,死人是不会流出这样新鲜的血液的,他艰难启唇,声音干涩地问:“你把他怎么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几乎耗费了他全部的力气。
身后之人轻轻一笑,语气平淡至极,“他死了。”
一滴泪从白苏的脸颊上滑落。
尹珏身体一震,无助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冰冷的唇贴在白苏面颊上,一点点将泪水吻去,“别这样,阿苏,不要为别人哭。”
白苏双腿虚软,气若游丝:“你是来杀我的,对吗?”没人比他更清楚尹珏的偏执和扭曲,在得知尹珏爱他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明白了尹珏回来的目的。
这个人从来都是凉薄且自私的,他的东西从来不会让别人碰触,所以他死了,所爱之人也只能陪他一起,即使是下地狱。
尹珏的表情温柔缠绵,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疑,“乖,不会很疼的,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了,永永远远。”他这样诱哄着,脸上绽放出幸福甜蜜的笑容,像极了一个求婚成功的普通青年。
就要死了吗?白苏这样问自己,他知道他逃不掉,没有完全的把握的话,尹珏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他的性格如此,行事总是格外谨慎小心。
拢在脖间的手渐渐收紧,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白苏急促地大口喘息着,却仍然敌不过空气的迅速流失,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灵魂从身体内一寸寸抽离。
白苏眼神迷离,视线落在面前的油画上,片刻后,突然释然地笑了,嘴唇轻颤,喃喃道:“原来答案在这里……”
乌云渐渐消散,微弱的太阳光线从窗间照射进来,落在油画上,像是镀了一层金,俊美青年带着几分浅笑,眼神邪肆不羁,宛如活过来了一般,而在他身后,蓦然浮现出几个纤毫毕现的人像来,或温文儒雅,或邪魅阴柔,或阳光俊朗……
这些人可不就是温书默林修远他们,甚至连程叔和陆半仙都在。
尹珏,温书默,林修远,许晨,程叔,陆半仙。
六个人,六双眼睛。
那么,第七双在哪里呢?
白苏盯着那副画,突然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来。
最后一个人,可不就是自己吗?
第七双眼睛,原来竟是在这里。
眼前一黑,白苏终于彻底失去意识。
金乌西沉,橙红色的余晖洒在地上,像是刺目的血。
☆、第七双眼番外篇
一根修长白净的手指伸过来,落在脖颈处,缓缓摩挲了两下。
正在埋头吃点心的少年抬起头来,忍了再忍,还是笑出声来,情不自禁地往后躲了一下,凤眸弯弯,轻声埋怨道:“哥,好痒。”
坐在他旁边的青年刚刚洗漱完毕,身上尚带着几分氤氲水汽,听了这话微微眯起眼睛,淡淡反问道:“阿苏不喜欢吗?”声音清冷如月下幽泉,含着若有似无的冷意。
白苏眨眨眼,像是不明白对方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虽然青年掩饰的很好,但白苏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悦,不由得小心应对道:“也不是不喜欢啦,只是感觉有点怪。”他说着,抬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颇为无奈地想自己这哥哥最近也不知道是抽什么疯,总喜欢将手放在他颈项间逗弄,这习惯也未免太奇怪了些。
面容俊美斯文的青年展颜一笑,眉梢眼角蕴含着几分邪魅,意有所指道:“习惯了就好。”
白苏不置可否,拿起一块红豆糕轻轻咬了一口,幸福地眯起眼睛,随意地问道:“哥,我起来的时候没看到你,大清早的你做什么去了?”
白珏默默注视着他的动作,也随手捡了块红豆糕吃,“自然是跑去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