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离在内疚,为自己的冒犯,也有说不出的别扭。
吉天佑却豁然开朗,她怎么忘了这茬儿了呢,完全可以借题挥,反正在他心里都已经生了,那就不怕第二次。
于是,她尴尬的笑道:“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那个啥,苏小蛮也不爱我了,反正没人要,倒不如去做个压寨夫人呢,还能帮你换回那些布匹,一举两得,多好。”
江子离的脸在抽搐,心狠狠的揪在一起,他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出来:“谁说你没人要的,没人要,你来找我。”
那么温情的场面,吉天佑却咯咯笑起来,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以前总听她们说二爷心善,我不信,现在我信了。谢谢你,二爷。”
越是这样,她吉天佑越是不能坐视不管。一个急着走,一个非要留,就这么僵持不下,直到后面的刘三儿追上来。
刘三儿来了,带着五车布匹原封不动的送回来,再三赔礼道歉,说是听错了信儿,劫错了人,回去被老大狠狠揍一顿,这是来亲自赔礼了。
好话说了一箩筐,江子离始终臭板着脸,他现在一点儿都不在意那些货物和刘三儿,他郁闷的是,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为什么吉天佑还不懂?她怎么会把所有的情意都归结到好心上面呢?是她不想懂吧,因为有个人还放不下。
刘三儿说的唇干舌燥,却看到江子离的脸越来越臭,不得已改变策略,向吉天佑示软道:“姑娘你也帮我说说话嘛,我真错了,下次绝不敢了。”
吉天佑白他一眼,心想早干嘛去了,明知道雪花蔓是谁,还劫她的哥哥,不知找死是什么,可是这些话都不能明说出来,只得逗刘三儿道:“你不是不认识我吗,不认识的人我可说不上话。”
“姑奶奶,我知道错了,凡是以后再提您的大名,我都退避三尺行了吧?”刘三儿嘴上低三下四的求饶,心里却在狠狠咒骂着江义若,二当家这次可是欠了他一个级大人情,土匪哪有劫了还得还回去的道理,还有没有做土匪的骨气和尊严了?
吉天佑开开心心的赶着马车往回走,江子离坐在里面一声不吭。
快进镇子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说你见过雪花蔓,看样子还很熟,能说一下,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吗?”
吉天佑顿时口若悬河的描述起来:雪花蔓,二十出头的水灵姑娘,会使枪,能武刀剑,喝起酒来,整个山寨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威名在整个土匪圈或者整个阳县都振聋聩,她洒脱不受羁绊,世间那么大,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她总是有一大推歪道理,就那么理直气壮的呈现在你面前,你却不觉得她有恶意,或者说,即使她有私虑,你也不会反感。她总是让人恨不起来,因为她是自己以命相搏的好朋友。
“废话一大堆,只为了衬托她是你的好朋友而已啊。”江子离忍不住笑起来,这样喜怒无常的自己也让他觉得很不适应,立马拉了脸道:“以后别在人面前提起她,无端惹麻烦,别人问也不能说。”
吉天佑暗自吐了吐舌头,心里想着,这人真是难伺候,又想知道吧,还怕别人说多,我看啊,心里指不定对雪花蔓充满多少幻想呢,却不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妹妹,一想到将来他们二人偶然相逢的场面,吉天佑忍不住笑出了声,该是多么惊喜啊。
江子离将车窗帘放下,退回到车内,从这一刻起,又要做回大家长的身份,冷酷,不近人情,可是看着前面赶车的姑娘,他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