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垂着脑袋,如果岑非再坚持不让他回去的话,他就要全面投降了。
不过岑非到最后却是松了口,说:“那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岑非身体恢复得不错,等到十一月份的时候便与常人无异了,他陪着卫方承去了云冠派,云冠派的掌门及一干长老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云冠派的这些老头其实并不太喜欢岑非这只拱了自己家白菜的猪,虽然这只猪长得眉清目秀,算是猪中极品,但再极品也架不住这是一只公猪的事实。
不过老头们心中不满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这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卫方承告诉掌门他以后要跟着岑非住在外面,不回云冠派了。
掌门立马就急了,人家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他们这个小师叔怎么还没嫁出去就想把自己泼出去了,而且……凭什么是他们小师叔嫁啊!
于是老头们看向岑非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他们觉得都是岑非这个妖让他们的小师叔迷了心智,岑非看见这些老头看向自己,弯起嘴角向他们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来。
老头们最后好说歹说也没能把卫方承给留下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跟那个男狐狸手牵着手离开云冠派。
临走时,掌门握着卫方承的手,嘱咐他说:“要是在外面受了欺负你就回云冠派,师侄们为你出气。”
卫方承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岑非,岑非对他笑笑,并没有要生气的意思。
回珞珈山的路上天色渐渐阴沉下来,北风呼啸,像是冰刀一样割在人的脸上,山路两边的树林中有寒鸦叫得凄厉。
“下雪了。”岑非从马车里钻住来,伸出手,细小的雪花落到他的指尖上,他看得有些入神。
赶着马车的卫方承转过头,看着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岑非,皱着眉头,有些不满道:“你赶紧进去,别冻着了。”
自从岑非醒来后,卫方承对他的态度便再也不是之前的千依百顺了,而是跟个老母亲似的,整天看着他不让他干这个,不让他动那个。
岑非笑笑,摇摇头钻回了马车,从包袱里把自己的斗篷翻出来,然后又从车里爬了出来,蹲在卫方承的身后。
“岑兄……”卫方承觉得脖子有些痒,忍不住把脑袋和肩膀缩在一起。
岑非拍了拍他的脑袋,“别动,我给你系上。”
于是卫方承强忍着不舒服,将黏在一起肩膀和脑袋分开,露出一节细长的脖子来,岑非这才满意,将斗篷给他系好。
岑非这二十多年来一直身在无边的黑狱中,即使他有绝世的武功,即使他成了玄明教的教主,伴随在他身边的依旧是七岁那年被丢进蛇窟中的冰冷与绝望。
后来……是卫方承带着那束光来到他的世界,他没有见过光,没有感受过温暖,所以为了这束光,他愿意待在黑狱中,即使……这一生都无法出来。
卫方承……是他在这个世界里唯一的救赎。
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卫方承算是在玄明教彻底住下了,左护法自从去年岑非醒过来后对卫方承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大转变,恨不得把他当成玄明教的第二个教主。
他每次醉酒后都要拉着右护法不停叨叨着谢天谢地那个时候没把教主一把火给烧了。
卫方承的生辰是在五月份,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与岑非还没有相识,今年岑非却是心给他备好了生日礼物,又亲自去了厨房给他下了一碗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