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那个……”下一刻,莫匆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捷挑出了一个拉环,放在手心里看了看:“这东西我可二十多年前就戴不进去了,不过拿粗点的绳子绑成个项链……扎不扎?”
那一刻,莫匆想人的一生,总有那么一时一瞬,是欢喜得能叫人忘却生死的——心上花开,第一次这样形容那种感觉的人是天才。
年轻人笑得像个傻子。
他们回了住处,洗去身上手上的泥,像花烛遍地的新婚夜一样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任世间风雨飘摇,险恶人心,总有那么一个体温的热度,让人贴着心藏在胸口,就能从容面对过去未来的种种一切。
即使今天天涯,明天海角,行至哪里,哪里就可以是家。
安捷看着握在手里的,那串颜色朴素的麻绳串的易拉罐环,轻轻地笑了,沉沉入睡。
梦里走过那片熟悉的杂草丛生的后院,踏过不知名的野花,停在那从左到右和从右到左数来都是二十三步半的围墙上。枸杞树的树叶从墙的那一边露出来,宝石似的果实掉落的遍地都是。小鸟不怕人地啄食着,有蝉鸣叫着夏天。
他按着上数第十五块砖,推开了那道墙,顺着后边的过道一直往里走,一直往里走……然后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转过身来,看着他,轻轻地说:“饮狐,你还是找到这里了。”
中年人有一张明显外籍血统的脸,和一双蓝灰色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甜……就要结束了
第七十一章 回家之路
在灯光昏暗的过道里,醉蛇全身都包在雨衣一样的外套里,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大步地走过,此刻的眼神给人一种冷硬的感觉,就像是花岗岩。没戴墨镜,眼睛上的疤痕分外狰狞,一直没入了发鬓中。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是歇斯底里的大声叫骂以及东西砸碎的声音,醉蛇的脚步顿了顿,拐角处突然明亮起来的灯光打进他的眼睛,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好像划过了一抹冷冷的流光。
随后,他看见金发的十五靠在墙上,手里夹了根烟,爱答不理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面孔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虚幻,对面的屋子里李尖锐的笑声和凄惨的喊叫越来越刺耳,醉蛇忍不住皱皱眉。
十五嘴唇扭曲了一下,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嘲讽:“我打电话给医生了,他会带着镇定剂过来。你现在最好不要进去招惹他。”
醉蛇犹豫了一下,目光在屋子门口扫了一圈,站定了没动。
十五弹了弹烟灰,俊秀的眉眼忽然悲伤一闪而过:“我觉得他已经疯了。”
醉蛇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一愣,随后转过头仔细地打量着这年轻人:“谁?李么?”
十五的嘴角露出那么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眯起眼睛,这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安静极了,那柔软的金发和雪白的皮肤,使得他看起来就像是个悲天悯人的天使,十五轻轻地说:“嘘,你听。”
那金属制的大门即使隔音效果极佳,里面那疯狂的大声笑骂仍然清清楚楚得听得见,醉蛇听出那个疯子一样的人,正是r·李,他忍不住皱皱眉。
“为什么死了?!为什么?!啊……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我是神,我才是神!乖……嘘……不要叫,不要叫,你们有机会能长生不老,你们跟着我可以拥有全世界,嘘……”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嘘,我做得到,我做得到……没有人能打败我!没有人!谁也杀不死我……你想杀我么?你想杀我吗?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另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赶过来,没多久,“医生”急匆匆地出现了,凝神听了一会,他脸色发青地冲十五点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五指翻飞地在大门旁边输入了密码,门打开了,惨叫和尖啸的音量立刻扩大了好几倍,醉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十五的神色依然没动,两个男人相对站着。过了一会,里面的声音慢慢平静了,醉蛇叹了口气,绕过十五,打算进去看看。十五却突然说:“你们当年没能杀了他,却让他疯了。”
醉蛇猛地转过身来,冷笑着看着十五:“怎么,你想给他报仇?十五,掂量掂量你的能耐再说……”
十五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似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地面,显得有些茫然,声音很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找回以前的样子,还要让安饮狐也找回以前的样子,一辈子难道就只能赢不能输么?”
醉蛇“哼”了一声:“你不明白么?大概那说明你还没疯。”他不再理会十五,转身大步走进了那间戒备森严的屋子。入眼处全部是医疗器械,再往里,一具被吸干了的尸体横陈在一个大池子里,池子里满是翠绿的液体,一边吊着不少赤身裸体的男人,有的已经吓得大小便shī_jìn,有的浑身都是血迹,有的已经晕过去了。
“医生”小心地把已经昏睡过去的r?李安放在轮椅上,往外推,注射器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碎片满地都是,李的帽子掉下来,露出那张吓人的半皮肉半金属的脑袋,歪在一边。
“医生”的手臂上被划了一条深深的口子,血把雪白的袖子都给染红了。他对醉蛇点点头:“麻烦你善后了。”
醉蛇瞟了一眼池子里大张着嘴木乃伊一样的尸体,压下反胃的感觉:“他突然发疯,是因为……又失败了?”
医生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他一直不成功,但是安饮狐身上的变化让他一直不肯死心……你说那个姓莫的,死了的老头子到底是从哪里私藏了那个东西?”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醉蛇,“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