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瑾悲愤欲绝:“哥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
莫匆一口饭差点噎着:“你、你那安捷哥哥是香还是玉?”
“哥,”莫瑾放下筷子,正色下来,非常严肃认真且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再这样下去,一辈子都成不了情圣。”
莫匆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爪子里抽出来,面不改色:“我本来也没这个志向。”然而他这么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想起安捷那个苍白而突然的笑靥,他孤身一人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没有父母和亲友么?
“哥……”莫瑜顿了顿,还是说话了,“要不把安捷哥哥叫过来吧?人家搬过来这么长时间了,也没少照顾……”
她想起那些书的事情,想起那个人好像什么都明白,却又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眼神,这将近一个学期的相处中,莫瑜忽然觉得这个人比自己的哥哥还像哥哥,他似乎总能在不让人感到不安的情况下最大程度地接近对方的情绪,会借着讲书告诉自己很多很多的道理,只言片语间便能让人安宁下来。
莫瑜话还没说完,一抬眼,却正好看见莫匆和莫瑾两个见了鬼似的望着自己。
半天,莫瑾才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小瑜都说了,咱就去叫去吧,反正多一双筷子的事。”然后木然地往外走,行动颇有些半身不遂。
莫匆知道莫瑜喜欢安捷那里阵容庞大的藏书,三天两头地跑去借,自己家里也不是没有,不过都是莫燕南的东西,这丫头打心眼里好像有障碍,不想动。可是他也知道小瑜这人,和小瑾是不一样的,表面上看,在学校也合群,成绩不错,挺受欢迎,可是打心眼里,跟谁都不亲近。
说不好听的,就是有点白眼狼。
当一个孩子付出感情而被辜负了以后,她也就学会了辜负别人的感情。莫匆叹了口气,才要说什么,突然对门传来莫瑾的一声凄惨的尖叫。
莫匆愣了一下,放下饭碗出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好看见他家发誓要收藏天下帅哥的小妹赖在安捷身上不肯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嗲声嗲气地说:“吓死人家了,安捷葛哥你的爱好好奇怪哦。”
莫匆干咳了一声,莫瑾赶紧从安捷身上弹开,一脸“哥我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贱笑:“哥我跟你说,安捷哥没把门关严,我一不小心给推开了,黑不隆冬地也没个灯,一抬头就看见客厅正对着大门的那电视上一个女鬼披头散发地冲我乐……安捷哥你这看的哪国的鬼片啊?限制级的吧,恶心得跟真的似的。”
安捷靠在门框上,面不改色地平复心跳,老实说鬼片没怎么着,小丫头那一嗓子吓得他不清,屋里女鬼尖叫,外边女妖尖叫,在这个浪漫的除夕夜里,让他体会到了立体声的效果。
莫匆无语,照着莫瑾的脑袋狠狠地给了一巴掌:“城市噪音污染都是你们这帮子妖魔鬼怪折腾出来的。”
莫瑾闪得挺快,往安捷后边一钻:“哎呦安捷葛哥,你看葛哥他又虐待人家,你跟人家回家吃饭吧?好嘛好嘛,葛哥好凶哦,人家怕怕。”
安捷偏过头看看她,带着长达半年来,被火鸡妹妹声音、表情、恶心动作、语气等各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虐待出来的镇定说:“这么着,你去津巴布韦避难吧,哥资助你。”
莫瑾翻了个白眼,随即不依不饶地撅起嘴:“不要不要嘛,津巴布韦没有像安捷葛哥一样的帅葛哥,人家不要去嘛,人家要去阿联酋瞻仰美男王子!”
莫匆在裤兜里掏手机,莫瑾眨眨眼睛:“哥你给谁打电话?”
莫匆淡然一笑:“动物园。”
莫瑾瞪着她那双无知的大眼睛:“你要吃国家保护野生动物?”
“我让他们来个人把这跑出来的野生动物领回去。”
安捷大笑,莫瑾悲摧。
莫匆笑眯眯地看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学着莫瑾这只野生动物的语气:“帅葛哥把我家两个美眉都迷得找不着北,不知道能不能请安捷帅葛哥莅临指导?”
莫瑜幽灵似的出现在她哥身后,正好听见前边那句没正经的,于是慢吞吞地、无比真诚地说了一句:“就像老哥你这样烂泥糊不上墙的,十个安捷哥指导,你也只能吓得美眉找不着北。”
小瑜幽幽地上前几步,回眸一笑:“子曾经曰过,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谢谢你哥,加深了我对古文的理解。”她一转头露出个很傻很天真的表情抬头看着安捷,“安捷哥,来我家过节吧,饭做多了,明天再吃就不好吃了。”
同样是被人叫声哥,做人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莫匆忽然有种悲凉地感慨。
这一夜莫家居然出了奇的热闹,安捷一个外人,却自然得好像自家人似的,在饭桌上给小丫头们夹菜,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们营养均衡的重要性,饭后甚至帮着洗碗收拾餐桌,然后和他们坐在一起促狭地把电视里没什么新意的元旦晚会从头调侃到晚。
莫匆回想起来,不要说阳历年,便是旧历的春节,家里好像也没有这样热闹过,难得和孩子们吃顿饭的莫大教授总是有本事弄得谁都不高兴,气氛僵化得要叫人消化不良。
他突然明白了这两个丫头,连小瑜都愿意和安捷亲近的原因——这个人,无论是做什么,都似乎带着一种宠溺和纵容的态度,就像是家人……那种很亲近的长辈,能轻易地主导氛围,甚至不着痕迹地让人接受他的意见。
他甚至神奇地让小瑜吃了两块,她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