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秦子衿和刘梓舒之间的感情却没有随着温度的降低而降低,反而更加亲密。
只要有空,刘梓舒依然会到地铁站接秦子衿下班,每当这时,秦子衿就有一种错觉,仿佛已经这样好多年了。
每到冬天,秦子衿就手脚冰凉,不管穿多少都没用。她自己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多冷。
况且,上海的冬天,和老家没有什么可比性。
但刘梓舒每次在地铁里牵秦子衿的手,都会感觉自己握着一块冰。
刘梓舒眉头轻皱:“手怎么这么凉,冷不冷?”一边说一边把她的手全包在自己掌心。
秦子衿摇摇头:“不冷。”
“你们前台那里不是装空调了吗,怎么每天手都这么凉。”
“空调是有,但是因为要方便放外挂机和插座,空调装在大门口上面,你也知道,我们公司那布局设计,像是家居房,抽烟的人就在门口的楼道那里,进进出出的,而且门也不是玻璃的,大白天的总不能总关着门吧,要是有客人来了多不好,所以空调也没什么作用。”
“那你以后多穿点,免得感冒了。”
“我不冷,我就是这样的,以前在家有时候和我妈睡,我妈说我的脚就跟个死人脚一样,冰冰凉的。”
刘梓舒很是无语。
两人一路站到终点站,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累。
没想到到了终点站,秦子衿隔了老远就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喊“你给我滚!”,吓了她一大跳。
走进了才发现,原来是出口处一对情侣在吵架,不,准确的说,是单方面发脾气。
一男一女站在自动扶梯口旁边,女孩子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也不顾忌人来人往,就这样大喊大叫,让男生滚。
男生不说话,似乎想安抚她,刚一靠近,又是一声河东狮吼,行人纷纷侧目。
社会风气开放,大庭广众之下吵架的,和明目张胆的秀恩爱的一样多,大家见怪不怪,没有人会去调解这样的矛盾,匆匆一瞥,快步离开。
秦子衿但是有些咂舌。
很少见到女生这样不管不顾,像个骂街的一样大吼大叫,这让她很是惊讶和不解。
待走远了,秦子衿突然一声叹息。
刘梓舒侧目:“怎么了?”
秦子衿转身看着他,幽幽的目光让刘梓舒心里有点发毛。
“你,又想发表什么感想?”
秦子衿慢悠悠的开口:“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看人家姑娘,对男朋友不是打就是骂,这公共场合,还叫她男朋友滚,多丢人啊!你要是有这样一个女朋友那你的日子估计过的可热闹了!”
刘梓舒笃定回答:“这样的女生完全不在我的考虑之内好吧!”
“怎么不考虑,打是亲骂是爱,又亲又爱拿脚踹啊,要不要考虑考虑,我也做个对你是又亲又爱的女朋友啊!”
“谢谢,不用了。”
秦子衿笑眯眯的开口:“怎么样,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好,幸亏你遇上的是我,有颜有才有胸怀!”
下一刻,秦子衿的笑就僵在了脸上。
“没错,胸怀是有,就是没胸。”
“你大爷哥的!”秦子衿忍不住爆粗,“没胸怎么了,反正我又不摸,哼!”
刚刚还一本正经的刘梓舒咬牙:“算你狠!”
“哼!”
扳回一城的秦子衿再次开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对自己的男女朋友这么凶,动辄大吵大闹,跟个仇人批的,真要是这么不对付,那就分开不就完了,非把自己弄得这么凶神恶煞的。”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种调调啊!”
“难道有受虐倾向?也是,也许人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啊。”
秦子衿啧啧两声,心里却觉得不值。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大吵大闹非但不能解决彼此之间的矛盾,反而会让自己显得无理取闹,在泼妇的路上越有越走越远,越走越顺。
这其实就和教育小孩子是一个道理,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和小孩子立规矩,讲道理,因为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一旦有了第一次被纵容的无理取闹,以后就会变得顺理成章,再难讲道理。
成年人就要有成年人的自觉,和成年人处理事情该有的方式。
何必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让自己成为曾经不喜欢的人呢。
这些都是秦子衿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她和刘梓舒之间从不吵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一切都不是问题。
当然,也有些时候,在面对刘梓舒这样一个既不会甜言蜜语,又不会哄人的糙老爷们儿,同一件事情讲了三遍以上还不改正的,她的小宇宙就要控制不住的爆发了。
上海的冬天虽然不是很冷,但耐不住阁楼外呼啸的冷风一个劲儿的往房间里钻。
秦子衿有洁癖,不管进房间脱鞋后穿着毛茸茸的拖鞋脚有多冷,她都不会把脚放进被窝里,她觉得脏。
可是刘梓舒就不在意这些,每次一回家,只要不做饭,鞋一脱,被子一抖,一双大脚就消失在厚厚的棉被中。
第一次的时候,秦子衿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一跳,忍了片刻还是忍不住。
“你能不能不要把脚放到床上去?”
刘梓舒一脸茫然:“为什么?”
秦子衿咬牙:“你都没洗脚。”
“没洗脚怎么了,又不脏,不信你闻闻!”刘梓舒说着还抬起一只脚往秦子衿脸上凑。
秦子衿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疼了,强忍着没伸手使劲挠上去:“怎么不脏了,你一天在外面走来走去,脚怎么会不脏,拿出来。”
“不要,好冷。”
深吸一口气,秦子衿默默告诉自己,淡定,淡定,几个深呼吸之后默不作声的坐到靠门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