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见异思迁不行啊?」童晓恬用手肘狠狠向后捣去,「我觉得还是温柔的男人最好了。」
「那你加油吧,我二哥很温柔的。」欧阳锐接过香蕉咬了一口,笑得眼睛弯弯,「而且又聪明,二十四岁就拿到博士学位,啊,这还是在两个硕士两个学士的基础上。」
「哇塞!那脑子怎么长的?我就说,欧阳你脑子不是一般的好,原来是遗传啊!那叔叔阿姨是做什么工作的?」
欧阳锐皱起眉头:「我妈妈在美国普林斯顿大学,我爸爸在欧洲原子能中心,他们研究的东西我也不懂。哎,你问这个干嘛,我档案上不是都写了吗?」
「我们又不是组长,哪能看到你档案啊,是吧组长?」
韩恺抬头『嗯』了一声,正好和欧阳锐的视线对上,后者飞快地把眼睛移开,继续笑着说:「我还有一个哥哥,是做旅游记者的,不过这次他工作忙,不会来看我了。其实我爸爸妈妈工作也很忙,以前我经常两三年都见不到他们一面,这次真难得,居然两个人一起出现了。」
说着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嘿嘿笑着把香蕉一口吞掉:「算是因祸得福吧。就是怪丢人的,本来想要耍帅来一次英雄救美,结果玩砸啦。」
韩恺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小混蛋……他怎么能用这么开心的笑容若无其事地说着这样的话?
大家又聊了半个多小时,上班时间到了,全都依依不舍地跟欧阳锐告别,走出病房,韩恺落在最后,默默走到床边,拿过一个垫子要放在欧阳锐背后让他坐得更舒适却被他摆手拒绝了:「不用,我累了,等下要睡一会儿。」
「好。」韩恺点点头,又问,「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带给你。」
欧阳锐不假思索地回绝:「医院有配餐。」
话说出口了他才感到有些太生硬,补了一句:「所以不用麻烦你了,头儿,呃……我是说,谢谢你这么关心我。」
韩恺低头苦笑了一下:「现在知道对我说谢谢了?」
「哈,什么话,我可是懂礼貌的好孩子。」欧阳锐始终挂着笑容。「以前难道我没对你说过谢谢吗?」
韩恺叹口气,直起身子:「你说过,但不是这样。」
欧阳锐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握着游戏机的双手,笑着说:「有什么不一样,头儿你说话太深奥了,我不懂。」
「我晚上过来。」
「不用!」欧阳锐这次回绝得更加激烈,「你没必要这样!头儿,你还说我有心理负担,我觉得你的心理负担比我还重!你这样能证明什么?证明我的受伤和你有关?太荒谬了,这就是个意外!任何人都不必负什么责,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把我的受伤和任何人的责任联系起来!」
他抿紧嘴唇,半天才淡淡地说:「对不起,你走吧,我的情绪是有些激动,好吧,明天我接受心理小组的干预。」
「欧阳……」韩恺俯下身来,似乎要拥抱他一般,双臂撑在他身体的周围,脸靠得很近。欧阳锐盯着他逼近的宽厚胸膛,下意识地向后躲避,但是躲避不开的是韩恺身上好闻的男性气息,淡淡的,温暖的,包围了他,让他心里被拼命掩饰的地方开始崩溃,一块块的碎片缓慢地脱落下来,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部分。
不要这样……他绝望地想,不要再靠近了,韩恺……否则我就会真不行了……会把一切丑恶的,黑暗的想法都暴露在你面前……
「小锐。」以前从来没听过的温柔语气在耳边响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责任。」
必须要死死咬紧牙关才能抑制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欧阳锐强迫自己发出正常的声音:「我从来不知道,组长你还兼任警局因公致伤抚恤部的官员。」
他的目光越过韩恺的肩头看着窗外的蓝天,正午的阳光热烈地洒遍大地,让人都睁不开眼,为什么人的耳朵没有这样的功能呢?当你不想听的时候,为什么声音还是固执地要往脑子里钻呢?
「小锐,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如果在一个月前听到这句话,欧阳锐说不定会幸福得飞上天,但此时此地,再听到这句话,他只觉得讽刺得可笑,除了麻木瘫痪的下半身之外都在颤抖着,恨不能跳起来狠狠揍韩恺一拳。
当然,他跳不起来,所以只能自嘲地笑了:「头儿你这算什么?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那也应该是方组长来对我表白啊,怎么会是你呢?难道你想妻债夫还?」
「小锐……那天我说的并不是……」
「够了!」欧阳锐暴怒地喝断了他的话,
「我一个字也不想听,韩总督察,请你出去!」
虽然知道欧阳锐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相信自己,但韩恺也没料到他的反应如此激烈,无奈之下他只好说了句:「好好休息。」然后离开。
等他一走,欧阳锐立刻放松了全身,刚才几分钟的对峙耗尽了他大半精力,疲惫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这种心身俱疲的感觉比从前运动一整天还要累……他几乎想干脆昏过去算了。
「真没出息!」他狠狠地骂自己,「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
刚才韩恺接近的时候,有那么一秒钟,他还真的有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