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威风和江正一样被部队征用了,徐凉首先紧着的是乘云队在宾馆的人。
把李万宁叫起来帮着他收拾这些天零碎的东西,小孩没睡饱,整个人呆呆的,安小强焦虑地忙东忙西,完了就凑他边上一个劲地追问出什么事了,魏真良头疼地只管把事情往倪晨身上推。
很快徐凉回来了,该说的全说了,只是这么一走一敲门,其他房间原本犯了嘀咕的立马行动起来。
一时间,楼上楼下都骚动起来。
五点五分,倪晨再次来讯。
王建坤找到了,就在东边。研究室出事了,死了两名医生,魏真良梦里的三个被感染的丧尸士兵死了两个,一个跑出去了。因为枪声,现在水厂西边也乱了起来,陶嘉勇说是一只丧尸爬进来,在那儿使劲安抚,但没几个相信。
然后,还是让魏真良再等等。
魏真良可以等,有些人就等不住了。
宾馆里住着的后来者有几个是原来南边电脑城逃出来的,在人员住宿上十分谨慎地选择了一半水厂一半宾馆互通消息,这会儿那边有消息过来。明明不是多大的事那些人却惊恐起来:
“快走,不走来不及了。”
叫嚷着,几个旅行箱或扛或提,脚步忙乱地往楼下涌,顿时惊动了更多的人。
无框玻璃门的大锁链被他们中的力能者一下弄断,再想开卷闸门就有人从楼上跑下来拦:“还没天亮,你们这时候开门不是跟大伙过不去吗,有事情部队自然会通知。”
“傻逼我告诉你,部队通知的时候就是你死的时候,给我滚远点。”
“你说谁傻逼?”
“说的就是你!”
针锋相对,几乎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外面忽然又传来了几声枪响。这下谁都没意见了,转身拿东西抄家伙——因为刚才的叫嚷,门外已经有丧尸了。
卷闸门轰隆隆开的时候魏真良在三楼房间里收到了倪晨的讯息:“真良,丧尸搞定了,你们赶紧过来。”
“好。”
叫人叫乖宝,一行数十人下去加入了清理的队伍,很快将宾馆门前打理干净。
远远的,天边泛起鱼肚白,大地却还在灰蒙黑暗的包裹之中。
晨风呼呼,除了一连串的脚步声谁都不敢太大声,窸窸窣窣赶到了南门小声敲门请求进去。
南门墙头上的哨卡坚决不放行,让他们赶紧回宾馆去别动摇军心、无事生非,还拿枪指着他们:“没有王书记的命令,不到时间不开门。”
眼看着又要起冲突了,魏真良急忙呼叫倪晨。倪晨在那头安抚他:“真良放心,领导通情达理,一会儿门就开了。”
说这话时倪晨正在指挥部一楼登记处,除了他,房间里还有王建坤和陶嘉勇。
两人对此不置与否。
见他们听了跟没听到一样,倪晨心里一阵火大。
放下对讲机看着王建坤,他黑色的眸底忽地幽蓝一闪:“王书记,劳您大驾,说声放行吧?”王建坤蹙眉刚想说不,神色忽地一变。人缓缓从桌前起身,却像扛上了千金重担,他瞪眼咬出了两个字:“倪、晨!”额头忽然间冒出无数豆大汗珠。
陶嘉勇看着不对劲,忙叫了声:“书记你怎么了?”
倪晨也叫了声:“是啊书记,你怎么了?”
声音十分的亲切柔和。
王建坤的汗水流得更汹涌了,眼睛里的神色一晃混沌一晃清明,似乎在努力挣扎着什么。陶嘉勇惊心,以王建坤的能耐绝对不会这样,他直觉不对,掏出枪来一把顶到了倪晨的太阳穴,“倪晨!你对我们王书记做了什么?”
“陶连长,你的想象未免太丰富了,我只是个敏捷类,就算后来长高了那也是变成力能者,想对王书记做什么我可没那能力。”倪晨抬手拂开陶嘉勇的枪,轻笑着看向王建坤,眸光微闪,“王书记您怎么了,赶紧跟陶连长解释一下啊。”
慢悠悠闲适的语气如同和风细雨,在陶嘉勇的心田吹出了层层涟漪,这实在是没有任何威胁的话语,可是本能的,他警觉并感到了害怕。
王建坤不再流汗了,整个人呆了一两秒,再扭头看陶嘉勇,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倪晨同志是自己人,我刚才有点不舒服。你让哨卡放行吧——倪晨同志,你刚刚说的大事,我们到楼上接着详谈?”
“好的书记。”
倪晨轻笑颔首,和王建坤一前一后走出了登记处。
陶嘉勇狐疑地看着,刚刚书记从东边过来时明明说过不管倪晨知道什么,先打发了再说,怎么……
想归想,他还是遵照了王建坤的指令拿起了对讲机呼叫哨卡,“喂,我是指挥部陶嘉勇……”
门终于开了,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鱼贯入内才走了几步,魏真良就听到墙外有车辆刹车声接二连三刺耳响起,有人敲门,无助仓惶地说着,“我们是西边党校逃出来的……”
有种无家可归的凄凉。
声音在后面渐渐模糊,魏真良他们转去了乘云队的厂房。
十分钟后,王建坤告全体人员——最后一处暂住地,西边党校毁了,怀疑有大量丧尸往水厂赶来,全体人员一级戒备,给半小时准备,六点前准时拔营去宁江海岛大丰岛……
消息就跟炸雷一样,水厂里顿时骚动一片。
陶嘉勇等一干部队小领导听到这个消息全都大吃一惊,急忙忙赶去对讲机平台堵住了王建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