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晓燕只是点点头,并没有多说。按“姑姑”的话说,“爸爸”十有□□已经不在了。她突然想起,以前就听奶奶说过,爸爸命理犯“清水关”,似乎小时候掉进茅室去过,不过很快就被奶奶救起来了,并没有出什么事。可是,这次,却是没有挺过这个关口。
涂晓燕不知该悲伤爸爸的逝去,还是,该庆幸自己在爸爸的身体重生。使劲甩了甩头,涂晓燕暂时搁置了自己变成涂清泉这件事。
她走到墙根,把脚塞进那双凉鞋,可能是因为这鞋是这脚穿习惯了的原因,穿上去的感觉还是不赖,至少是不蹩脚。
踏着轻重不一的脚步,她走到外面,午后热辣的阳光刺得她赶紧拿手挡住眼睛,再使劲眨眨眼,直到可以适应这强烈的光线才拿开。尽管依然亮眼,却无比真实。看着地坝外边的树:杏树和李树还比较小,却也初步有了十多年后她看到的那些树的影子,叶子间掩映着累累的青色果实;那两棵十年后卫兵一样的麻柳树,现在看上去还才碗口一般粗,像两个才入伍的青涩小兵。再转过身,看到家里的房子,还是最开始的样子,三间主屋:右边是房屋,中间是堂屋,左边是灶屋。连着灶屋的,还有两间偏房,是猪圈和牛圈。房间并不像她印象里那么多,她记得,家里的房子扩建了两次,一次是因为爸爸结婚后,往右增加了两间房,另一次是她已经五六岁的时候,沿最右边加了两间厢房。只是,后面加的房子都没有粉刷,并不如现在的好看。白墙,青瓦,还有后面的翠竹。后面的竹子是爷爷为了防止雨水漂到墙上而栽种的,现在才稀稀拉拉的长到一排,并不像十多年后它们疯狂向外围的田里扩张的样子。那排竹子外面,还长了各种杂树:柏树、槐树、棕榈树。。。。。。。都还很矮,很细。树林外边的田里面还长着苞谷,已经开始抽天花了。苞谷行里间种着洋芋,有的正在开花,有的已经结出了绿绿的小果子。再走回来,向右一点,有个小水凼。涂晓燕记得,这是后世他们喂猪洗衣用水的地方,而现在还很小,蓄水也少。她记得,小时候因为喜欢生病,还听信了算命的人的话,拜这水凼为干爹,也是那时候,才把水凼扩大,她每次经过这里,都要叫“水井干爹”。晒着火热的太阳,看着眼前虽陌生但又无比熟悉的景和物,涂晓燕觉得无比真实。
是啊,似曾相识燕归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老天爷安排了她过来,那么,便有他独特的用意。她来了,只要不又莫名其妙的回去,那就好好过吧。
涂晓燕决定,从现在开始,继续不一样的、涂玉泉的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中有很多方言俚语,主要是重庆地区的,基本上不影响阅读,如有问题,请留言。
呵呵,那个,作者第一次写文,还望各位亲爱的读者多多提意见!:-d
去(qie):去的意思,读音同切。个(guo)人:自己。啷个:怎么。么里:什么。
☆、第一天
第二章第一天
再回到屋里,那妇女——涂玉菊和涂玉泉的妈妈,已经回来了,背上背了小半背篓的洋芋,手里还拿着把小锄头。见着涂玉泉就对他说:“你这半天搞么里去哒?快来帮忙洗洋芋。”
涂玉泉愣了一下,又赶忙答应:“哦。”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难怪这样子他觉着熟悉呢,眼前这形象,除了头发乱了点儿,脸上有点汗,明明就是以前在家里奶奶身份证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嘛。他记得那身份证上是奶奶三十多岁的时候照的,看着也就跟现在差不多。想到奶奶突然就变成妈了,涂玉泉还是别扭的慌。以前,奶奶很疼她,她也喜欢奶奶,从来就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的亲热,而眼前的“奶奶”不是奶奶的样子,妈也不是妈,涂玉泉嘴上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