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炎没有再多说,杵着拐杖,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出了会议室。
陆祈锐看着外公离开的背影,身子后倾,靠着椅背,手搭在扶手上,缓缓地敲击了几下。
从十八岁开始,他就活那件事中,其实,他都已经忘记这有多少年,记忆在脑海里多少年了。
当警察来到家里,告诉他们父亲在联交所的跳楼自杀的时候,所有人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一刻改变了,陆家没落,只有叔叔支撑着,母亲因此患上了忧郁症,带着他开车投海自杀,想着那天母亲狰狞的脸,他几乎每晚都会从恶梦中惊醒,全身颤抖的害怕。
从那时候起,他要不断的强大自己去掩盖那些害怕,迷上那些玩命游戏,希望那种刺激能让他忘记那些。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掩盖住,当他知道了陆家的事情后,脑海中就完全被仇恨蒙蔽住,叔叔临终前就希望他不要去记住这些事情,好好的生活,但是,他却做不到,如果没有经历那一场死里逃生,或许他可以释怀。
只是,他并不知道,早已经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已经让他的恶梦减少,他潜水,她就在岸边等着,不知不觉让他在水底的时间越来越少,他喜欢赛车,她也不要命的跟着,让他渐渐地觉得这种游戏变成了一种乐趣。
每当自己沉浸在过去那些自己没有发觉的事情后,他的心里就会一次次的疼痛,恨不得……
“总裁,会议继续吗?”投资部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经理开口问道。
陆祈锐这才收回了思索,微微的颔首,说道:“继续,关于那些厂商的对冲基金……”
他继续就温州那边的事情开着会,而这个时候,寒炎也已经回到了车里,司机快速地启动车子离开了陆氏。
寒炎一个人静静的坐着,看着窗外的景色,脸色渐渐地平静下来,或许他没有想到这次陆祈锐竟然捷足先登,但是,却也让他看出了这小子的能力。
连他自己恐怕都想不到,到今天他会心里赞扬陆翔和女儿所生的儿子。
从知道陆翔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个激进的人,所以,他并不同意女儿跟他在一起,最后,女儿竟然离家出走,连他这个爸爸都不认,也要跟陆翔来了香港。
陆翔跟着沈延毅做金融投资,导致最后有那样的结果!
若不是沈延毅,陆翔不会有事,他的女儿也不会因此患上忧郁症自杀。
沈延毅,沈延毅,又是沈延毅!
这个名字早就刻在他的心里,当年也就是他和沈安然把他的儿子送进了监狱,他想不到自己儿子竟然会爱上沈安然,为了那个女人跟自己几乎翻脸,而最后呢,那个女人竟然为了沈延毅将他出卖,他还来不及救他出来,他就死在了监狱里。
每次想到这件事,就会泛起他心里最深的痛,那是他寒炎唯一的儿子!
是沈家的人将金俊和寒雪害死,他绝对不会让过,而现在,陆祈锐这小子也如此,竟然爱上了安然和沈延毅的女儿!
甚至为了她也做出这些傻事,想着,他的手又紧紧的抓住扶手。
这时,电话声响起,他伸手按下一个按钮,接下了视频电话,屏幕上显示了寒亚治的脸。
“寒老先生,现在浙商那边我们还需要行动吗?”
寒炎摆了摆手,说道:“暂时不动,先看情况,专员部那边如何?”
“随手可以对麦斯出手。”寒亚治开口说道。
“那就开始吧。”现在这个市场已经在祈锐的囊中,所以他就必须改变计划,这个时候,将是最好打击麦斯最好的时候,如果不除掉麦斯,那么不仅仅是会是卓越的威胁,也是他和威盛的威胁。
寒亚治嗯了一声,便挂掉了视频电话,然后看着坐在办公桌对面的黑泽原一。
他正拿着今天周刊在阅览,完全没有去在意他们的视频通话,直到亚治朝着自己开口说道:“董事长的话你听到了?”
“当然。”原一随意的回答,目光还停留在这周刊上的报道。
寒亚治看了看他看的杂志,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会对这些新闻感兴趣。”
“市场波动的炒作不往往就是从这些新闻开始的吗?”黑泽原一挑眉,说着,身为内幕策划操盘人,当然有时候就是要钻一下蛋的缝隙才更有趣,很好,既然有这么好的人造条件,就从这里开始!
黑泽原一说完,将周刊随手一放,然后站起身,双手插在裤袋,转身离开,转过身,嘴角不经勾起,看来这世界还真是巧,沈馨予竟然是他的前妻,那个唯一在赛车场上赢过他的人,看来这下会越来越好玩了!
寒亚治看着原一离开,伸手拿起了那本周刊,这样的报道,寒炎会对陆祈锐再次失望,那么也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这天,在这份报道闹得满城风雨的时候,每个人都各有所思,也包括来到了海湾别墅的肖墨恩和沈馨予,但他们之间,已不仅仅是为了今天这些报道,面对他们的将会是换一个抉择。
这一路来到别墅,他们都没有说话,她的心里也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一味的相信霍夫人说的话,必须要亲自问清楚。
进入了客厅,沈馨予想让自己先平静一下,所以,说道:“我去倒水。”
肖墨恩随手将车钥匙朝着茶几上一丢,伸手就抓住沈馨予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你不是该有话跟我说吗?”肖墨恩低沉的声音在这份沉静的空气中响起,回荡,飘进了沈馨予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