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青小草!”少女歪了歪头,答道。语气中有点不乐意,明明是一样的年纪,绿荟却用了一种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吻。
细心的绿荟也发现了,这丫头还真较真啊。倒是这名字,青色的小草?还真是接地气。
“青在你们那里也是一个姓吗,这名字有点意思。”绿荟随意地问了句。
“哪有什么意思啊,我自己胡乱起的,总好过叫什么阿猫阿狗吧。”顿了顿,小草有点失神,“我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知道是谁,从小就被送进了丹青宫,是夫人把我抚养大的。小时候他们就一直丫头丫头的叫我,哎,这世上丫头何其多,况且不可能老了时也听别人丫头丫头的叫我吧。我想有个自己的名字可以和别人区别开来。“
顿了顿后,又再说道:“我没读过什么书,其实在丹青宫里,所有人包括夫人都是不让念书的。我觉着小草好,就叫小草了。”
其实从刚才起,绿荟就一直想问小草关于那什么夫人的事情。因为她觉得这很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来这世上已经死过一回了,却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具躯体是何许人也。
“小草,能跟我说说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夫人吗,这夫人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丹青宫的夫人?”绿荟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额,小姐你和我家夫人确实长得有点像,不仅是外貌,连神情什么的都有点像。”小草深吸一口气,像要开始她的高谈阔论了。又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道小姐芳名是什么呢?”
绿荟在想,假如庄绿荟真的是她在这个世界的名字,那么凭小草和丹青宫的关系,她肯定会知道自己和丹青宫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一路以来她一直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而事实上也确实是一无所知。难道又只能搬出失忆的狗血桥段?
“我叫庄绿荟!”想了想,还是明话明说吧。这个名字还是不久前在芦苇荡中被一群不知名人士追杀时糊里糊涂获知的。
没有意料中的惊讶,仿佛只是在等待被证实。小草接过话:“果然,小姐也姓庄,丹青宫就是庄氏家族的,庄老爷在夫人嫁过来没多久就得病去世了,丹青宫一直是夫人在当家。夫人和老爷生有一女,算起来年龄也和小姐差不多大了。我从看到小姐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我家小姐了,只是小姐你好像并不知情。”
果然还是问出来了。“实话跟你说把,我是打从刚才在芦苇荡的河边醒来后发现自己对以前的事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更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我,名字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
诚恳的语气让毫无戒心的小草一下子就信了个十足。
这会却轮到绿荟不解了,小草不是丹青宫的人吗,怎么她好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她家小姐。细问之下,原来小草七八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丹青宫,七八年过去,绿荟从婴儿肥的褪去到亭亭玉立的少女姿态的形成,小草怕是难以认出来了。
身世是搞清楚了,可是绿荟却觉得还有很多的谜团充斥在她的脑海中,例如那个蔡业为什么要追杀她,他又是什么人?
还有那个丹青宫,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为什么小草说那里所有人都不让念书,按说再怎么等级分明的古代也没有剥夺别人念书的权利啊!
绿荟本想一次过问个清楚,但是想着这一天也够累的了。穿越,死里逃生轮番上演,还是过两天等神经放松一点后再听小草娓娓道来吧。这天,是她二十三年来过的最漫长的一天。她有一种感觉,山雨欲来,这一世的她,注定走得战战兢兢。
说着说着话,不知不觉地绿荟她们就来到了一处山谷中。此时已近黄昏,秋日柔和的阳光像从天上倾泻下来,化作一件薄如蝉翼的金黄色轻纱披在了整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绿荟她们现在正站在山麓下,抬头一看,呆了。大自然究竟是多么的钟情于这山谷,才会把这如梦如幻的唯美景色装点于这座山上。
“诺,这就是我住的朦胧谷。”小草得意地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牌匾。“朦胧谷”三个字虽然是一字一划入木三分地刻在牌匾上,却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朦朦胧胧,仿佛这一切都会随风散去,只留下夕阳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