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征只觉得是压抑得紧,他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女儿竟然有这般逼人的气势,而他却又是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很对。
他虽性情耿直,不谙官场世故,但决然不是蠢笨之人。
倾颜说的话,他也明白,全然都是事实,他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他也没有脸面去和自己的女儿说,该问她怎么办。
他一怔过后,这才道:“你是怎么想的?”
倾颜看着他,目光颇为坚毅:“我没有如何想,我只是希望,父亲能够按我说的做,父亲,倾颜是你的女儿啊!倾颜倒想问您,慕家不好了,于女儿又有什么好处?”
慕远征算是彻底被倾颜说服了,他点了点头:“我听你的。”
老太太也松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倾颜,一个女孩子,这样了得,却不知究竟是福还是祸了。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好了,都也就回去吧!我老婆子不求别的,就盼着家宅和睦便是了。”
“是。”倾颜应了一声,便回了洛雅苑。
慕家虽是迁了宅,但是一应住处也都是按照原来的来的,这自然是老太太的意思,为的不过是体衅下人罢了!
次日一大早,慕远征上朝。
待皇帝说出无事退朝之后,慕远征却站了出来。
“爱卿所谓何事?”皇帝带着笑意问道。
慕远征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犹豫片刻,他再才说道:“实不相瞒,臣今日想奏的是家事。”
“爱卿有何家事要奏?”皇帝有些疑惑,心下的揣测却是一直不曾听过。
慕远征长叹一声,低下头,弯着腰恭敬道:“皇上赐下那宅子,虽然是对臣的一片体衅之心,但是,臣委实说不出口,南宣王奢华无度,宅子里的人也格外多一些,臣先前养着家里的人便无不妥的,而今看来,委实吃力,还望皇上准许臣遣散一些人离去。”
皇帝听后一怔,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说什么,他知道,翦公公也不过是照着他的话传旨罢了。
皇帝装模作样道:“爱卿的家事,谁能插手?又何须来向朕禀告呢?爱卿快快请起。”
慕远征便有些明白了,这是皇帝并不愿意再多说此事了,也允了他的请求,这样一来,他哭穷,也委实是哭对了。
皇帝叹了一声:“爱卿乃为我大****国之栋梁,如今,却也为这些琐事烦忧,朕心难安。”
说完,他招了招手:“来人,赏永康王黄金百两。”
慕远征受了倾颜的嘱咐,哪里敢收,连忙道:“皇上仁厚,臣却受之有愧还望皇上收回赏赐,国之栋梁,臣也担受不起,能为皇上效力,是我慕家的福气。”
他这样说着,虽是让皇帝疑惑,可皇帝又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舒坦得紧。
慕远征下朝之后,倾颜便等在门口了,倾颜连忙问道:“父亲,怎么样了?”
她向来性子淡漠,能让她这样心急如焚的,在她心中定然就是极为重要的事。
慕远征看着她,终是叹了一口气,不无惋惜道:“可惜啊!若你是个男儿便好了,倒真如你所料得一般,皇上说赏黄金百两,我却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