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心都是送信的墨姝并没注意前半句话,因为后边半句让她豁然开朗,激动抱住碧萝,连连点头如小鸡啄米:
“是了!对!对!碧萝你真聪明!我可以先让人回去示警!我这就写信,让人先快马送回去,提醒母亲千万不要到河边,立即回家,离庄子、河都远远的……随后我再后边赶回去!”
这一边说,墨姝一边松开了碧萝,提起襦裙跑回屋里,碧萝忙追上去伺候笔墨。
而那边,绿荑已经听琉璃的吩咐,去将这件事情告诉宋国公夫人小杨氏。
琉璃转头,吩咐身边的丫鬟锦屏道:“你去跟大姐姐说,我这边要借一个擅骑之人,另还要备好快马。”
待锦屏应下离开,琉璃才提了罗裙,也走进菱溪苑。
里边墨姝已匆匆写好信,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上:千万千万切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不及将字迹晾干,墨姝扯了块帕子,印去多的墨渍,就急忙卷起,拿到门外,谁知才迈过门槛,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眼前发黑,随后软软坐了下去,罗裙逶迤于地。
“姑娘!”碧萝眼疾手快扶住了墨姝。
“姝儿妹妹别急!”
“快送信……”墨姝觉得天旋地转,但一想到母亲过世之后,就是墨家倾覆的开始,心中更急,勉力支撑住,说出这几个字。
“好、好,绿荑,你快把这信拿出去,让外边候着的人马上送到京郊泗水县的庄子!”
听到琉璃的吩咐,墨姝心头一松,随即无边的疲倦和黑暗袭来,将她淹没。
……
不知过了多久,墨姝隐约听到有人声,悠悠醒转,只觉头痛欲裂,浑身发热,喉咙像有一团火在烧。
还没有睁开眼睛,墨姝就听到有人问:“大夫,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是碧萝。
只听一个陌生、却老成沉稳的声音缓缓道:“小娘子是因为落水受凉,后又惊悸忧思,劳心过甚,这才昏了过去。如今有些风寒发热,吃过药,好生静养些时日就好了。”
碧萝恭敬而感激地道:“有劳大夫了。”
听得脚步声出去,墨姝睁开眼睛,从轻透的纱帐望了出去,一眼看见碧萝,连忙问:“信……送出去了吗?”
因嗓子干哑,说话都不太顺畅。
“已经送出去了。”碧萝立即回应道,免得墨姝又急出什么事情来,然后她倒了一杯花蜜水,将团花的软枕垫到了墨姝身后,扶她坐起来,端过细白的瓷盅凑近,“姑娘先吃口茶润润。”
“此去泗水县的庄子,快马的话不过半日,应该很快就能送到吧。”墨姝记起琉璃吩咐丫鬟的话,想了一下,问道。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头还疼着,实在反应不过来。
“是的,姑娘。”碧萝应道。
墨姝听到信已经送出了,稍微安心,看到掌心上不知何时缠了几圈白布,就着碧萝的手抿了口茶,却险些呛到。
碧萝忙将茶盅拿开,放到旁边案上,一边伸手给墨姝轻抚后背,一边道:“姑娘慢点。”
然后,碧萝说起了送信的情况,道:“那信本来是应该半日就能到的……”
墨姝一惊,打断了碧萝的话问:“难道出了意外?!”
碧萝点点头,语气还有些沉重:“昨晚国公府派去送信的马半路上不知怎么,竟跌伤了,没法再骑……”
墨姝惊怒道:“你不是说赶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