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泰年约三十多岁,方脸黝黑,上唇留了两撇小胡子,中等身材,但却键壮孔武有力,是南唐军中的水军指挥使。其部将名叫左元义,原是副使,不过却很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余岁。
几人寒暄客套了一番,伺候的婢仆进来给二位不速之客更换了杯盘碗筷,陈应泰却不慌不忙,喊亲兵端上来一只木盒,拿到旁边打开,众人围上去一看,见是一颗人头,顿时都有些扫兴,但又忍不住露出好奇之色。
陈应泰微笑着命亲兵收走,这才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案上微笑道:“这是潘叔嗣的侄子潘忠,在王进逵身边任牙兵都头,还有……这是王进逵给陈某的信,二位请过目!”
药重遇轻笑一声,迫不及待地拿过去看了起来。
章钺举起酒盏大笑道:“哈哈……王进逵此人真是太不老实,也太无能了,竟料错了陈将军,否则我们这次可要闹个灰头土脸啊!不过陈将军的诚意,我们心领,而且我麾下也正缺将军这样熟习水战的人才。”
“多谢章都使好意,此事可等以后再说,陈某来时可是孤注一掷,麾下战船和弟兄全带上了,连山寨都已焚毁,在外潜藏了五六天,才等到二位都使出游的机会啊……”陈应泰苦笑着说。
“陈将军所言甚是,还是先随我回巴陵休整再从长计议不迟,你看士兵们都疲于奔命,药某手中不缺钱粮,对士卒也一向宽厚……”
药重遇一听,章钺竟然抢先出口,想把此人拉拢到自己麾下,顿时就急了,立即把住陈应泰的胳膊,故作亲势地开口打茬。
“嘿嘿!你手中才几个指挥,还是七拼八凑的呢,说不定还要还给安州李大帅,哪像我麾下士兵纯粹,既没派系,兵力还多,而且战斗力也是最好的。最后一条你比不了,我的表字还是皇帝亲赐的呢!”
章钺也不示弱,一把拉住陈应泰左臂,见他不表态,就是不松手,还一个劲地大肆显摆自己的后台。
这下陈应泰左瞅瞅,右看看,一时无所适从,不知该到底听谁的。以他本心看来,当然是药重遇了,有个四朝老资格的老爹做镇州节帅,前途自然没得说。
可章钺的话让他听了又犹豫起来,原来药重遇手中没兵,而章钺年纪轻轻,竟然与大周皇帝有这层关系,这真的不好选择了。当场答应一方,马上就要得罪另一方,可不表态,恐怕二人还有得争,自己夹在中间更难办。
章钺和药重遇仍在继续恬燥不休,将陈应泰拉的东倒西歪,忽听“砰”的一声大响,顿时吓了一跳,就见陈应泰一拍桌案道:“摇骰子!”
“我同意!我要小!”药重遇终于抢了一次先机。
“什么?”章钺大为惊讶,原来这是个赌鬼,不由咧嘴苦笑道:“既然你要小,劳资就偏要大!”
陈应泰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两颗骰子放入小碗,再另扣一个小碟合上,拿起摇了一会儿猛地放下,并缓缓打开,那小碗中两颗骰子朝上一面,霍然是两个九点。
“啊哈哈哈!九在手!”章钺狂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