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极!不要仗着你父与淮阳王的交情,在本将面前放肆!”刘从诲被卞三郎的态度激怒,大声警告。
“嗯?你说什么?”卞极提起大脚,往矮榻上“嗵”地一顿,膝头抱怀里,歪着头,细眯着凶光四射的双眼,挑衅地又道:“敢再说一遍么?”
“哼!”刘从诲勃然大怒,张了张嘴,但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心中忌惮卞极在河北水上的威名,更忌惮卞极在官场上的人脉势力,脸面渐渐胀红成了猪肝色,悻悻地哼了一声,起身拂袖而去。
这场失败的会谈不欢而散,大家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章钺跟着走出大帐,心中有些彷惶,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投军这种事,正常来说,只需要带上自备的刀枪武器,一个人去报名就可以了。
但这是乱世,带上一帮兄弟最好,想到这里,他又心中释然,决定去找宣崇文和宗景澄,到获救的难民营中看看,赶快把队伍拉起来。只是,拉队伍要钱呐,安家费、吃穿供给啥的可不是小数目,而且也没个名目,人家会愿意吗?
“卞三郎!你放心!何某答应你的,必为你办到,还有那个……章大郎!我成德军虽然不如禁军有地位,但牙兵也是不差的,你拉多少兵,就给你什么职位,只要你愿意,可随时来找我!”
出了大帐,何继筠就开始拉拢了,武艺高强的好手,在哪儿都是吃香的,不下手快点,别人就勾搭走了。
这话可谓诚恳之至,掷地有声,又是一起上过战阵拼杀的,交情更可靠,这个人不错,但他是藩镇啊,章钺可是想投入禁军的,心中又犹豫起来,想了想回道:“多谢!承蒙高看,章某会考虑的……”
何继筠很快就走远了,卞极笑了起来,自来熟地伸出手大手一勾章钺的脖颈,猛抛媚眼。
“那是否也考虑考虑我呢?水寇……这个名声是不好听,可他娘的快活啊!我麾下兄弟数千之众,分布河北各地,只要某一声令下,随时可调动各地人马……”卞三郎开始抖露家底,显摆威风了。
“算了吧!我对你没兴趣,对你的职业更无兴趣!要做大事,必须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我看你还是早点把身份洗白了,建功立业岂不更好?”章钺反过来劝说,令卞极措手不及。
“得了!你小子这么不上道,当我没说……这个拿着!”卞极没好气地说完,伸手从腰间解下一个铜牌,递给章钺。
“这是信符!怎么联系到你?”章钺接过一看,铜牌呈椭圆形,边上有镂刻花纹,中间是一只大泥鳅在波浪上张牙舞爪,不由笑了起来,泥鳅还长出了这么夸张的爪牙。
“笑什么,收好了!无论江河湖海,你只要看到打着青底河鳅旗,或者蓝底白船旗的,那都是我的人,明白了吗?”卞极很嘚瑟地一笑,扬长而去。
章钺还想再问,但卞极已经走了,只好把话咽了回去,暗想河鳅旗和白船旗,可能是内部势力和外围势力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