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后,景容就去了一趟东苑,纪云舒在屋子里,朝桌上铺了一张纸,刚要起笔,景容就进来。
不知道是不是走得有些着急,口干舌燥的,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喝了两杯水。
这才坐了下来!
纪云舒就这样看着他,楞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句,“问出什么了?”
景容沉吟片刻,便一一道来,将纪黎与他说的那些,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
纪云舒仔细的听着,心中也琢磨起来。
而景容也比较纳闷,说,“本王有一点不明白,纪黎看上去,很平静,似乎抱着必死的心,根本没有求生的**,倒是让本王看不透了。”
“王爷看不透,是因为他不想让你看透。”纪云舒说。
“哦?怎么说?”
“我这个大哥,心思十分缜密,遇到任何事情,总是最冷静的,旁人觉得他无所谓,可其实,他早就为自己另谋出路了。”
“另谋出路?刑部大牢关押的,都是重犯,而且,他是我父皇亲自下旨关押进去的,没有父皇开口,谁也救不了他,想越狱,更不可能,另谋出路?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洗脱罪名。”景容对她的话表示怀疑。
但纪云舒却十分坚定,“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旁人才猜不透我大哥的心思,就算人真的是他杀的,最后,他也一样可以活着出来。”
“你未免太高估纪黎了!”
“不,是王爷低估了他。”
这样一说,景容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忽略了什么,可是又说不上来。
纪黎的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
纪云舒看他一身沉思的样子,又说,“不过不管我大哥到底另谋出路,出的是那条路,但他有一点却说对了,那就是这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曲姜人的一个计划,他们想利用尉迟林的死来达到他们真实的目的,那么,就真的太可怕了。”
“所以呢,你想到了什么?”景容挑着眉,想继续听下去。
可其实,他都想到了!
纪云舒一边挑出一支毛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边说,“两国之间最大的利益,无外乎就是领土主权罢了,曲姜人此次在边疆一带实行迂回之术,本就奇怪,后得了皇上的命令,顺利进了京,竟说是来求亲,理由虽然合理,却有些荒唐,皇上刚刚下令将孔姑娘和过去,按道理,那些曲姜人就应该要离开了,可这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尉迟林就死了,整件事,就好像是有规律似的,一步一步的计划着,而五年前,曲姜和大临一战,赔着两座城池,曲姜王毕竟是个王,所以,他心中必定有芥蒂。”
景容听完她的话,双眸中闪过一丝略惊,也不是很震惊。
说,“所以,你认为他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两座城池而来?一步一步,从在边疆行迂回之术时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可能更早。”纪云舒淡言。
景容从椅子上起来,朝着纪云舒走了过去,对于这个女人,他已经完全无法用敬佩来形容了,她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觉得,她太可怕了。
这些事,恐怕连常久身在朝堂上的人都无法分析得这般详细。
而她,就仿佛是那个纵观全局的人!
大概察觉到了那道投射在自己身上、略带欣赏而又万分炙热的目光,纪云舒抬起眸,正好对上了景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