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从纪婉欣的嘴里听到,她的心似发痒一般,却如何也挠不上。
将脸贴在枕头上,她侧眸,有一丝逃避。
偏偏纪婉欣像是完完全全看穿了她,带着劝说的语气说:“纪裴已经离开两年了,你还苦苦的等着他做什么?兴许他根本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们之间的承诺,他也早早就忘了,云舒,你何苦让自己这么难受?”
“二姐,你别说了。”
“我只是见不得你这样,守着一个口头承诺,守着这座空荡荡的院子,值得吗?”似乎说的不尽兴,又说:“你明明就不想嫁去卫府,却还忍着,我若是你,断然不会再等着纪裴,离开纪家,离开锦江。”
义愤填膺!
这份情绪从何而来,纪云舒却摸不着头脑!
纪婉欣终究不懂纪云舒。
她不是清汤寡水,不是什么都不在乎,更不是为难自己。
而是她答应了要等,就一定要等。
“离开纪家容易,离开锦江也容易,但我若离开了,纪裴回来,他又如何找到我?”那样的声音,像是从深深幽谷里传出。
“可这般忍让,最后受伤的,是你自己。”
“我清楚。”
语气肯定!
是的,这样的纪云舒,太固执的!
固执的有些偏执!
她答应要等,一定会等,两年期约,还没到呢!
摇摇头,纪婉欣竟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下去了,千言万语的劝说,最后,就成了一声叹息。
她为她掩了掩被角。
“你好生休息,我待会让冬儿送些药材和补品过来,你将身子养好,旁的事,暂且就搁置一边吧。”
她的交代,纪云舒都应下了。
纪婉欣离开前,眼神中的心疼一览无余。
那晚,纪云舒疼得咬牙未眠,那般疼,倒不是全部来源于后背的鞭伤。
还有纪裴那个名字。
关于纪裴,纪云舒从不与人说起过。
而这个人,更是整个纪家人口中的禁忌!
不能提,不能说。
就连只有八岁的纪灵芝,也从来不敢提起!
就好像那样一个人,只是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
但是纪云舒很明白,纪裴,是真实存在的,他们之间,也真实存在过一段美好而刻骨铭心的回忆!
那年冬天,梅花开得正艳。
梅花树下的纪裴,眉目端端,面容清秀,风度翩翩,似乎所有美好的词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折了一朵梅枝,放在了纪云舒的手中。
温柔备至!
“舒儿,答应我,一定要等我,两年后,我必定骋甲归来,娶你为妻!”
那样散发着书香气质的纪裴,真真是美好的。
那样的眼神,像七八月黑夜的星空,闪烁着点点星光,似乎燃着人心,暖暖的。
就是那样一个少年,那样一个约守,纪云舒守了快两年。
夜终究过去,疼痛难耐的滋味,折磨了纪云舒一个晚上。
大概是天快亮时,才渐渐睡了一会,醒来时,枕头上,却湿了一大片。
分不清是泪,还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