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得稀里哗啦。
纪云舒生平最怕的,就是看到女人哭,现下,真想拿帕子给她擦擦眼泪。
可她毕竟是个“男人”,这样不妥不妥。
打消了这个念头,纪云舒带着似有安慰的语气,道:“你心里有个林端,林端心里有个素云,上天向来眷顾深情之人,你们失去了一个孩子,上天也会再赐给你们一个,所以,抱着希望,这案件,一定会水落石出。”
这话,纪云舒大概是言情看多了。
但是对素云来说,却十分受用!
那双深洞的双眼渐渐埋下,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大牢里出来,纪云舒面色平平淡淡,肉眼很难看穿她此时的心情。
衙差捧着他的檀木盒再次迎了上来。
“纪先生,要走了?”
不走干嘛?留下来跟你聊人生啊!
纪云舒冷板冷眼的瞧了那衙差一眼,将自己的檀木盒从他手里拿了过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一层灰。
一边问:“你每个月多少俸禄?”
“啊?”
衙差诧异,抓了抓脑袋,尴尬的笑了笑,缩了肩,措了措手,比出一个剪刀手。
“二两。”
纪云舒“嗯”了一声,从腰间取了三两银子出来,塞给了他。
揣着手心里沉甸甸的三两银子,衙差乐的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没想到纪先生会给自己打赏银子,还足足三两!
岂料,纪云舒一盆冷水泼向他:“你去买些厚实的衣裳和一些治伤寒的药,给方才的那位姑娘、和一个叫林端的男子送去,好吃的好喝的,一样也不能少。”
哐当
心碎的声音!
感情不是给自己的啊!
可是碎归碎,衙差脸也皱成了一团,弯了弯腰,显得十分为难:“先生,关在牢里的可都是犯人,这样做,不合规矩。”
“那我问你,是不是有规定,只要刑部的文书还没下来,就算是死囚也不能死?”
“是。”
“周家的案子,刘大人已经上书刑部,可文案判决还没下来,倘若犯人死在天牢里,这罪责你可担得起?”
说好听点他是个衙差,说不好听,他就是个小小的狱卒,这罪,当然担不起。
可是
“纪先生,我也是按照规定办事。”
这人,怎么这么愚笨,说也说不通呢!
纪云舒“看”了他一眼:“规定是让你看守犯人,没让你不给他们送衣裳和药材,你要是再纨绔不化,剩下的一两就不给你了。”
什么?
三两里头他可以分一两!
眉开眼笑。
捧着银子,舔了舔嘴唇,呵呵道:“是是是,先生说的是,我马上就去办,绝对办得妥妥的!”
打了个响指。
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儿也没有错。
懒得跟他磨嘴皮子,纪云舒抱着自己的檀木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