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舒微微摇头:“没事,只是过来看看。”
“若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老爷交代了,不能怠慢先生。”
“老先生不必麻烦,在下一向清闲惯了,金玉雕琢的生活,不适合我。”纪云舒启唇笑笑。
老管家作了下头,门外忽进一阵冷风,掀开了老管家头上的丧服帽,那张苍老的面容顿时暴露在他手中的烛光下。
暗黄的肤色、紧皱的皮囊,加上那双深凹黝黑的眼窝,都透着凄凉二字,特别是左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至嘴角的疤痕,应该是被人用刀划伤,而因为没有仔细处理,以至于伤痕的皮肉往外翻展,形成了一道极为狰狞的红色结痂。
猛然一眼,着实有些吓人!
纪云舒眼神微搐。
老管家立刻将头埋低,将帽子重新扯上头顶,躬腰向下:“老奴面相丑陋,怕是惊着了先生。”
“老先生别误会了,在下绝对没有半点不敬,只是见老先生脸上的伤,似乎有好些年之久吧。”纪云舒过问之时小心翼翼。
“是,几年前不小心划伤的,这疤就一直落在脸上了。”老管家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大的感慨。
而纪云舒眼皮轻垂了几下,也不再过问,老管家咳了两声,道:“天色不早了,不如老奴提灯送先生回去休息吧?”
她摇头:“不用了,延路都有灯,我自己走就行,时辰不早了,老先生和这些丫头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好的。”
迈步出了灵堂,纪云舒看似平静的面容上,却平添了几分顾虑和惋惜!
这种徒升而起的心思,却无人发觉。
当晚,天下起了小雨,临近丑时,竟渐渐下起了雪。
锦江位于北梁县的最北端,从入冬以来,隔日就会有一场小雪,白雪覆盖下的锦江城如裹了一层珍珠粉末,透着银白色的光晕。
却又被那蜿蜒曲折的青石路连绵措开,一一瓜分出了无数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