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酒?醒什么酒,我是谁,我怎么会醉!”叶幼清看起来神思游离,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外挪去。
“还不拦住二爷!明日侯爷问责起来,谁能担着?”现出声的却是绿乔。
绿绮看她一眼,顿时明白了几分,匆匆往里间去,嘴里还道:“我去取金针,小姐的金针施得最好了,必能让姑爷清醒过来。只是,不知道盖着帕子衣物的,还能扎得准吗,不过想来姑爷应该不介意……”
陆昭锦憋着笑意,京城哪个不知她陆昭锦医术平平,半点大医陆真传都没得到。
否则谁敢在她的食物里下药。
不过绿绮这番话倒说得妙,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叶幼清都愣神了。
叶幼清是真被震住了,看着陆昭锦取了金针淬火,心道:这女人疯了吧,就她那行脚医都不如的医术,还半遮着红盖头,也敢给他施针?
他与陆昭锦婚前并非素不相识,自从父亲提起,他就在小妹的帮助下明里暗里的见过陆昭锦几面。
她在他面前倒是小猫似得乖顺,可出了他眼皮子,就又成了那个刁蛮大小姐。
虚伪之极。
耳边也风传她的骄横霸道,不学无术,加之不论他使出什么手段,她都一口咬定要谨遵父命嫁入侯门,让人只觉得她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今日又闹了那档子事儿,叶幼清潜意识里认为是陆昭锦在故意找麻烦,想进门立威,方便她的世子妃之路。
“放手!”叶幼清也是横行惯了的人,哪里会在几个喜娘手下吃亏,几个推搡就将人都拨拉到一边,摇摇晃晃地向陆昭锦走了过来。
绿乔有些紧张地拦在陆昭锦前面,男子独有的体香和着扑面而来的酒气,让她脸色酡红,垂着头哆哆嗦嗦阻拦道:“姑,姑爷,您您干什么!”
“让开。”叶幼清不耐烦地将绿乔推到一边。
他倒要看看,这个对他女人百依百顺又送医药又送香包的女人,是不是进了门,就敢对他动手。
陆昭锦半掀盖头坐在床上,正让绿绮端着一盏油灯淬火,便见男子高大的阴影投了下来,酒气熏得她有些反胃。
“怎么,二爷舍得过来了?”陆昭锦微微抬头,漂亮的杏目斜睨,在油灯抖动的黄芒下显得几分俏皮。
先前倒是没发现,云澄他们说这陆昭锦也算是京城数得上的美人儿,原来是真的。
可惜,就是个败絮其中的俗人恶女。
“我家!我哪儿不能去!你,你谁啊,给我出去!”叶幼清接着酒劲儿,伸手便想将这个故作镇定的女人丢出去,看看她还能不能有白天那股子威风劲儿。
还敢嚣张到他家里!
陆昭锦因为先前几桩事不同,对叶幼清可能会不按前生出牌早有准备。
她在叶家受尽委屈,却也用时光磨出了她的医术,纤手一翻,一根金针便扎入叶幼清伸来的手腕上。
叶幼清一怔,漂亮的面孔顿时扭曲起来,攥住小臂底喝一声:“你做了什么,快拔出去!”
“二爷别急,待行针完全,就不疼了。”陆昭锦笑得狡诈,一对小虎牙外露,在油灯下显得晶晶亮,仿佛一只偷到腥的猫,得意洋洋地看向他。
唰唰唰,不待叶幼清分清是她那只手取了金针,手上便又多出三根明晃晃的金针。
压入皮肉的剧痛伴着血脉通畅之感,让他既觉得痛不欲生,又觉得通体舒畅。
这是什么鬼东西,大医陆家传的医术果然神奇,又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