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虞若诩满身血污地出现在刑场的时候,四周围观的百姓开始议论纷纷。
“这不是虞家小姐吗?”
“哎呀真可怜……不是八月就要成亲了吗?”
“世子爷呢?”
“你有所不知,这次虞家谋逆的主判官就是侯爷,你说世子爷能怎么办?”
虞若诩皱着眉,双手被绑在身后,手腕传来阵阵剧痛,连话都说不出来。
“小姐……”秀儿跪在她身边,眼睛红红的,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
虞若诩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好。”
“奴婢……好怕……“秀儿的眼泪”啪嗒“一声落了下来,”奴婢……“
“没事,一眨眼就过去了,而且还有我陪你。“虞若诩安慰道。
“奴婢不想……“秀儿泪眼迷蒙道,”奴婢不要小姐陪……奴婢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小姐的……“
虞若诩叹了口气,“秀儿……“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日光正盛,刺得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愤怒,不甘,绝望……胸腔里涌动着的情绪似乎已经涨到了极点,可自己却如此的无力,就像是一粒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瞬间消失不见。
她想起虞仲钧在袖子上写下的遗言——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爹爹并不是信佛之人,却在临死之前写下了六祖慧能的禅悟之言。
思及此处,虞若诩皱了皱眉,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思绪过于复杂,只能微微摇了摇头,低笑,“都是要没命的人了,还想这么多做什么?”
“监斩官到——”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虞若诩闻声抬头,只见徐行庸,定远侯和卫元礼踱步走上监斩台,坐在了案桌旁。
“侯爷可真够大义灭亲的……”
“就是,连亲家都下得去手?”
“你忘了,之前侯爷是怎么对岳丈林家的?”
“哎呀,那邹大人和虞大人一倒台,是不是就要废科举了?”
百姓们的议论声钻进虞若诩的耳朵,她冷声笑了笑,侧头看了眼定远侯。
定远侯坐在主位上,神情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威严。他面前是放着监斩令的红色漆筒,血一般的红色,在刺眼的阳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注意到虞若诩的目光,定远侯也看向她。
名满阆中的才女……定远侯端起面前的茶盏,悠悠地抿了一口,心想,可惜是虞仲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