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地方宁馥注定不可能睡的太稳,更何况再加上霜容和周凡连夜收拾行李,她这一夜也一直惦记着,倒不是不放心,心里的事放得多了,自然就有些不太好睡。
是以便就起的比往日早些,她轻手轻脚的不想吵到刚刚回来躺下补眠的霜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准备去院里活动一下手脚。
冬天天亮的晚,这个时候也才亮没多久,清冷清冷之下,她下了阶还没走两步,一人正色堵在了她的面前,蒙着面,露出的一对眼睛有一种恨铁不成钢之感,看着她道:“我真想花半刻钟的时间把你解决了,免得我家主子将来头痛。”
宁馥愣了愣,很是不可思议,这眼睛她或许因为光线不足再加上一夜没好睡一时半会认不出来,但是这声音她却是一听就来了精神,不是那在她的微型摄像头下伸着大脸的秦言还能是谁。
宁馥知道秦言一直都不是很瞧得上她,也一直都知道韩尘身边的人早想把她从韩尘的手里踢开,但却没想到秦言也会有像朱槿那么直白的一天,竟然也站到她的面前说起这样真诚的庆来了。
她来精神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可以,你大可立即把我就地解决了,但是很有可能后果是你自己痛快半刻钟,头痛一辈子。”
宇文陌弦如仙般飘忽而至,用那块腰牌招呼了过来,告诉了秦言头痛是什么滋味,痛快干脆的解决了这个一大早关乎于将来这个严肃命题的讨论。
“镇守东吴的府军已经有了调动。”秦言追过来抓着她道,“我的意思是从离淼州最近的东吴玲山过去,这样比较不惊动当地。”
“你家主子既然放心让你来指挥,那你便就不必问我。”宁馥笑道,“有些人不用白不用,我们这一行人自然有张参议派人护送,直入东吴布政使府,你带着府军,等着侯命接应便成。”
她回到院子,张参议果然前来拜望,同时过来的还有赵大人的贴身小厮跟幕僚,宁馥浅浅的笑,很好,人齐了。
“兄弟还有任务在身,”宁馥笑问张参议,“准备这便启程往淼州城拜会陈大人,两位意下如何?”
“好!好好好!”张参议满心欢喜,殷勤的道,“赵大人和本府亲自护送,云城本地府兵两千人都点了,随侍大人们身侧。”
“那敢情好,有劳了。”宁馥笑容可掬,“等见了陈大人,定要好好在大人们提一笔。”
张参议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行人在张参议和赵大人特地派出的府兵的保护下,登上备好的华贵车马,秦言出来的时候稍稍易过了容,脸色有些土黄,没了那俊郎扎眼的华彩,相貌平平之下那脸色尤其淡泊,对待宁馥的态度与在京中时无二,宁馥的举动也一切如常,就是始终用下垂的眼皮对着他。
宇文陌弦躺在车顶上,吹着树叶小调子,周而复始,似乎没完没了。
行车到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门前,周凡停了马,让张参议拨了几个府兵去客栈的后院牵马。
收拾行李,自然不可能太快,一行仪仗便就在原地立等。
赵大人朝着张参议眨了眨眼,随后张参议点了点头,笑容立即说来就来,涌到面上整个面部肌肉都运用了起来,在马车外就先把腰身躬下,邀宁馥下车。
“干等着也没意思,旁边有个茶馆,大人进去先稍候片刻,方才赵大人已经订了一席,上等的好茶,咱们边品茗边等,可好?”
宁馥在车内笑了。
随后撩了车帘,笑着下了马车。
“两位大人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应该的应该的……”张参议喜不自胜,还以为宁馥定然不好说话,没想到这么配合,心里不由的又学了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