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宁馥披上常服冲出去的时候,对面厢房传来噌的一声,随后就见宇文陌弦的门咣的一声大开,一个沉重的身体呯的飞出,重重的砸在园内的石板地上,荡起层层的浅尘来。
浅尘在月光下柔柔的弥漫,宇文陌弦仍旧戴着面具与纱笠,静静的站在门槛内,与对面的宁馥正好打了个照面。
闻声醒来的霜容几人一出房门就看到地上蒙着面的尸体,齐齐大呼倒吸了一口气,赶紧就向宁馥身边跑来。
宁馥连连解释:“不是冲我来的。”
宇文陌弦的声音在他的房内淡淡的响起:“扰了你们休息了。”
“……”
说完这话,再没别的可说似的,急着睡觉的宇文陌弦未见动作,房门就在他的面前合了上,就好像他只负责把尸体丢出来,其余的别人爱管不管,不管的话就扔在园子里也无所谓似的。
霜容几人有些惊,什么睡意都没了,留了人陪在宁馥身边,另外叫了几个韩尘留在这里的护院,把尸体让他们处理了去,这才各自先回了房,等天亮再议。
人已死,韩尘的人也将尸体拖去处理,相关的资料就算人活着也未必能套得出来,而问宇文陌弦的看法,还不如问墙,这件事除了震惊之外,宁馥还真没什么可下手的地方。
霜容没有再回自己的睡房,陪在宁馥的房内,准备今夜在榻上守着过一夜。
两人又都躺下之后,霜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宁馥:“那人,会不会根本就是太傅大人的人……”
这问题让宁馥倒是一愣。
她没想到连霜容也认为韩尘对她并非完全的善意。
她忍住要把手腕生出线的事情告诉给霜容的冲动,很冷静的说:“其实细想下来,还真未必。今晚的人,明摆着是冲着宇文陌弦而来,冲着宇文陌弦而来的人,我们只怕查不出个所以然,而如果是韩尘冲着宇文陌弦来,也就不会派出这样的酒囊饭袋,让宇文陌弦一击致命丢出来。”
“嗯。”霜容点了点头,声音里竟有些微的放下心来。
隔日一早众人就都起了身,昨夜之事谁也不可能起得太晚,还未与宇文陌弦谈论一二,宫中的圣旨就传了来,果然,她被加进送行队伍的名单之中,要随韩尘与林清之一起送赤嵘回穹夷。
圣旨来的公然,很快便就扬了出去,这位京中的女爵大人再一次成为话题之首,短短半日的时间,整个京城内四处讨论的都是这位了不得的平步青云扶摇直上的女子。
这个消息自然也很快飘到了宁家,对这件事反应最大的并不是陈佩青。
陈佩青近来也是麻烦事一堆,生意上的事情越发的不顺,以前从未愁过的事情现在竟然让她又开始连夜睡不安稳,自从宁君洁和刘安仁回到京中打算做生意开始,长房一家好像也因为这个独生女的回归而直起腰板来了,完全忘了当初是谁引荐刘安仁去找孔家的。
虽然生意难做了些,可到底家大业大,破船也终究还有三千钉,不至于焦头烂额,但是入账少,最明显的地方就是各院落的钱项上就有些缩减,这件事一个月没人说,第二个月的时候杨氏就已经面露不悦了,现在宁馥越发的风头盛起,宁君洁又因手头宽裕给了杨氏不少甜头,是以这府内拨给的钱项就显得格外寒酸,杨氏已经给她甩了不下数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