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大概有七尺厚。
倒打一耙信手拈来。
偏偏一副正人君子风轻云淡样,俗称——衣冠禽`兽。
“哼。”唐川鼻孔里出气,推开贺兰整整衣领,“贺兰少将,既然你接了任务来的,身为长官,就要公私分明,不要随随便便就对下属动手动脚,有损我们奥斯帝方的威严。不知道的以为你来度蜜月呢。”
贺兰摊手,表示自己现在什么都没碰,随后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唐川就拎起背囊,连余光都不赏给他一个,走了。
公主号上只接待了他们肃峰小队,所以房间管够。
可是唐川按着门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间房,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子里已经有人占了。看那个熟悉的摆放东西的风格,不是贺兰还有谁?霍然转身,贺兰就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唐川不服,冲出门去拉住一个军舰上的勤务兵,“等等,你们怎么把我跟贺兰分一个房间了?我们是去执行任务的,他是少将,我只是个小队长,按理说,我应该跟我的队员们住在一起。”
勤务兵赶忙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唐队,不要紧的。这不是上头说,你跟贺兰少将刚订婚,也没放你们假,就让你们来执行这个任务,所以特意做的补偿么。公主号上又没别人,大家都是自家人,你就别在意啦。”
我在意,我很在意啊!
看唐川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勤务兵忽然凑近了,又神秘兮兮地跟他说:“嘿嘿,这可是我们公主号上唯一一个有双人床的房间哦,浴室里还给你们准备了花瓣,本来还有酒的,但jūn_duì里有规定不能喝酒,所以就只好拿掉了。”
说到这里,勤务兵还一脸惋惜的样子。
我真是谢谢你啊!
盛情难却,唐川还是被迫住进了这个有双人床的房间。大步走进浴室一看,地上用玫瑰花瓣摆了个心型,中间还点着蜡烛——真是耿直又可爱的兵哥哥的审美。
这厢唐川盘腿坐在床上,逮着机会跟贺兰约法三章,那厢,被分到一个房间的张潮生和薄荷正在面面相觑。
两人之间的气氛总是很微妙,朋友之上,恋人未满。一层窗户纸好像一捅就破,但又总觉得还缺点什么。
比如现在,张潮生瘫着一张脸问:“要我跟薄言换一个房间吗?”
薄荷一口老血,硬生生把即将脱出的,想要安慰张潮生的话给咽了下去。
“我们是双胞胎,不是连体婴。”薄荷头上挂下三条黑线。
张潮生哦了一句,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五分钟过去,薄荷坐在床上看他收拾。
十分钟过去,薄荷还看到他在收拾。
十五分钟过去,张潮生终于收拾完了,然后转身,拿着洗漱工具进了卫生间。
薄荷:“…………”
想他一个粉丝遍地的人气小天王,门面担当兼实力主唱,这是被……无视了?
哦,想起来了,张潮生这个总是活在异次元的人根本没听过他的歌。
薄荷翻了一个白眼。
张潮生正好从卫生间走出来,“你眼里进东西了?”
“嗯。”薄荷懒得反驳。
没想过张潮生会答,可他却偏偏走了过来,“我看看。”
抬起薄荷的头,张潮生的手指来到他的眼睛旁边,指肚子上的茧子带来粗糙的触感。薄荷愣了愣,看着张潮生近在咫尺的脸,否认的话说不出来了。
而且,张潮生认真起来的时候,其实是很帅的,虽然个子有点矮。
张潮生仔细察看着,半天都没看到他眼睛里进什么东西,却不期然跟他对上眼,那么近,呼吸可闻。
四周变得静悄悄的,一片诡异的安静。
两人维持着那个姿势,薄荷坐在床上抬着头,张潮生站在床边,低头看着他。
室温在升高,心跳在加快,平静的湖面泛起了泡泡,飞来一只青鸟,一戳一个啵。薄荷受不了了,抬手就要去抓张潮生的衣领。
张潮生却忽然直起身来,“眼睛里没进东西,你滴几滴眼药水就好了。”
薄荷抓了个空,刚才那暧昧的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
一分钟后,薄荷拿着张潮生给的眼药水,郁卒。
少年心事,总是那么的不可捉摸。
然而当公主号驶进那片广阔无垠的星际海,跨过不知多少光年,带他们掠过每一朵神秘美丽的星云,趴在舷窗边看着的少年们,就什么心事都忘了。
大美无形,大音希声,跟浩瀚星海比起来,每个人都是多么渺小的一点。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无限大的愿望,我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啊!
少年们欣喜雀跃着,感觉征途已经在自己脚下展开,一个个对圣苏里之行充满了期待。
星际航行的第七天,公主号终于顺利抵达墨索尔星,在墨索尔中央空港停泊。然而当肃峰小队全员踏上这个边境小星球,却发现这里跟想象中的有很大差距。
墨索尔中部,被大片的禁区所覆盖,所以在大家想象中,这里应该是荒无人烟的,然而——他们错了。
这里也有鳞次栉比的大厦,一望无际的住宅区,然而,一大半都是废的。这里的设施、建筑,也都比华京落后了最起码二三十年。
此时此刻,这些一腔热血的军校生们,才终于对那两个字有了进一步的体会——战乱。
墨索尔星虽然小,但是地理位置很关键,所以历来它就是一个存在领土争议的地方。打仗,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现在是星际社会,打一个遥远的边星,对华京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这里,半毁的大楼,空旷的街道,无一不让人震撼。
忽然,远处一阵嘈杂打破沉默。
唐川和贺兰飞快交换一个眼神——是机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