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five
沈小沫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心思简单,坚定明确。
她对待上一段爱情便是这样,爱的热烈而且低微,恨不得低到尘埃里都能开出花儿来。
她总想着要追求完美爱情,却忘记了有残缺才意味着真实。
所以,沈小沫一直自我蒙蔽,掩耳盗铃。直到一天,幸福洋溢的她正在布置婚房,钥匙转动的声音传来,她方欲扬唇念爱人的名字,却听见了诡异而悉索的声音,慢慢探出脑袋,那一幕让她怵目惊心,来不及逃躲的她只能隐入自己婚房的床底下,亲身感受了前任和别人*的性、事。
几天后,沈小沫还在对方的电脑里发现了无数他自己录制的性、爱视频,不同地点,不同的女人。
这些过分丑陋的真实被剥离在她面前的时候,沈小沫崩溃了。
她的混蛋前男友在东窗事发之后非但不知廉耻,还指着沈小沫的鼻子说长得好有个屁用,还不是性冷淡。
呵呵,沈小沫笑的凄凌无奈,她想要将自己的第一次完美的保留在新婚初夜的心思,被廉价无比地定性为——性、冷淡。
买好的房子车子在受伤的心面前变得逊色无价,钱物被糟蹋又如何。心是观察万物的眼睛,眼睛碎了,看什么都是碎的。
莫多多曾经柔情蜜意地说,“初恋最深刻。”所以彼时,沈小沫经历了最深刻的痛楚。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虽然从未落泪,可也变得少言寡语。
自我治愈后的沈小沫其实几乎已经做到不在乎从前,还大大方方的安慰父母,【年轻都会经历人渣。】
可你越平静,旁人便越担心。沈母林清终于在某天早上看见沈小沫将一件纯白色内衣洗了半个小时之久,才发现了端倪——沈小沫得病了。
精神洁癖这个后遗症实实在在地把她耽搁了。她看不得肮脏的东西,强迫自己的心里世界要绝对清洁,绝对干净,并且越来越严重。
以至于她从分手到现在这几年间,感情一直处于空窗期。不是不乐观,而是不敢。
和所有大龄女性一样沦入相亲之路的沈小沫又掉入了另一个极端,逢人便问,你是处男吗?
过往如云,沈小沫坐起来将泼墨的长发盘成一个潦草的发髻,伏在窗边凝望。
她依稀闻到自己的皮肤散发出一种陈旧散淡的气味儿,这种味道和年轻时的朝气大相径庭,沈小沫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二十岁的模样。
就像一颗苹果,从青涩渐渐变得透红,之后被搁置,慢慢干涸,最终腐朽。
水分早已无痕地被光阴一点一点地抽干,风化。
她清楚的明白现在的自己属于干涸期,她也万分不想自己与妈妈张口闭口说的那种深闺老姑娘为伍。
蓦地,沈小沫想起白衍林清癯的身影,做工精细的白衬衣外扎在浅棕色的长裤里,衣骨熨帖,像是量身订造一般。
其实她很喜欢这样打扮的男生,虽然用料价格不菲,但是低调朴素。
最最重要的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守身如玉30年,竟为她而情钟。
温热的暖流倘佯心间,沈小沫不知道自己究竟何德何能。
兴许是趴的久了,脖颈中传来一阵酸痛。沈小沫起身打推开窗户和门保证空气通风对流之后,触动音响。
低哑的女声悠然飘远,沈小沫微微勾唇,这首歌,正是方才在白衍林车上听到的那首。
这是她最爱的蓝调。
铺开瑜伽垫,沈小沫例行自己的睡前习惯——打坐。
夜色颇深,明黄灯光的窗里,一个身段纤细的女人闭着双眸盘腿静坐,内心慈悲简静。
第二天是周六,一大早,沈小沫坐上充斥着韭菜包子味儿的地铁,在亭口街下站,一路疾步走到墨色瑜伽馆。
恍然想起白衍林说过他在对面的cbd里上班,她对着街对面的大楼抬头凝望,三楼上大块大块的落地窗前都空着椅子,零零星星的几个人也都不是白衍林。
浅浅一笑,寻他做什么。
转过身,不期然撞进一双黝黑的深邃眼眸中,沈小沫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一只脚踩空落下马路牙子,身子极不协调的往后倚去。
白衍林伸手一把拉住沈小沫的胳膊,她的心漏跳一拍后才惶惶然站稳。
在他面前脸颊绯红似乎不是第一次,沈小沫窘迫低眉,“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