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叶儿呛了秦征一句后,还是接过了果子吃,却听背后窸窸窣窣的,她的耳力何等灵敏,听得出秦征是在脱衣服,惊道:“你干什么?”
秦征笑道:“洗澡换衣服啊,我奔波了这么久,身上又脏又臭,可难受得很呢。你已经洗过了,我也得洗一下啊。”
陆叶儿惊呼一声,她本是侧身,这时候赶紧转身背着碧水潭,但水声鸣溅的声音不断传来,窘得她坐立不安,身边有个大男人在洗澡,这等失礼之事以前别发生,就是做梦也不曾有过,要想逃跑,双脚伸出,羞急之下竟然动弹不得,也不知是否真气又走了岔道,秦征却不管身边就坐着个大姑娘,该怎么洗就怎么洗,洗完换了正一宗的那套衣服,才笑道:“好了,洗完了,真是舒服。”
走到岩石前面,偏头一看,好生失望,却见陆叶儿仍然是浓眉大鼻、满脸麻子的丑样,只是双颊绯红,犹如用火烘焙过的热铁,笑道:“现在是你恢复功力的重要时刻,可别胡思乱想,万一走火入魔,那手尾可就长了。”
“谁胡思乱想了?”陆叶儿瞪了他一眼,嗔意中带着几分羞涩,搬了双腿以吉祥坐坐好,调匀呼吸,过了好久,才算平静下来,秦征再次布开氤氲气境,陆叶儿虽与秦征斗口不休,但经过了这一夜的相处,内心深处已相信他对自己不会有恶意,再次放开了全身穴道,导引氤氲紫气进入体内。
她这次并非为外力所伤,而是过分激发真力,导致全身虚脱,跟着又在极端虚弱的情况下被食人花的异毒侵入体内,本身真元却未受损,昨晚在秦征的帮助下已将余毒排尽,巩固根基,这时再引氤氲紫气进入气府,却并不似秦征修炼道门神功般,沿着任脉督脉搬运,而是将真气环带脉一周,在前丹田、后丹田与中丹田之间炼化,最后将气府中的真气下沉归于精府,以气养精,七个循环之后,功力已经恢复了三成,又将真精炼化为真气,化作肉眼看不到的微尘般散入到氤氲气境之中。
秦征觉察自己凝聚的气境产生了某种变化,便想起了“负心人”的剑尘界来,心头一动,忽然记起了“道门九诀”中尚未练成的“太阴镜聚式”,心有所悟,伸开掌心,却将这精尘吸纳进来,这精尘进入秦征体内之后,便如认得道路一般,自然而然地就朝他的气府流去,秦征也未阻止,顺其自然,任那精尘在带脉周行了一圈,睁开眼睛,只见陆叶儿已经收功,秦征两次布开氤氲气境,颇耗元气,但吸纳了陆叶儿散发出来的真气以后,反而觉得血脉之中真力充盈,他将这股真力散入四肢百骸后,全身上下便都布满了力量。
陆叶儿微笑道:“谢谢你连续两天为我护法,这股武道的归元炁母,和你们道门的真气完全不同,就算是我的一回礼。”
秦征知道陆叶儿送给他的这股真气为他带来的不是量的增补,而是质的开拓,只是武道真气博大精深,与道家所传实是难分轩轾,一时之间感悟良多,却也不能领悟得透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月姐姐,这洞穴里刚才有古怪的气场波动,我进去看看。”秦征分辨出话的似乎是那个叫雷炎的少年,果然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炎少爷,心啊,也许有埋伏。”
那少年笑道:“昨晚二十几个一流高手都留不住我,还怕谁来?”
陆叶儿眉头一蹙,伸手劈在岩石上,岩石表面便碎出了十几块石子,她拈起石子,屈指连弹,将石子朝洞口射去,嗤嗤作响,劲力胜似强弓硬弩,秦征暗暗吃惊,以心语问陆叶儿:“你的功力都恢复了?”这时他虽然还未系统修习“色言色象”,但连“定身幻”、“缩地剑示”都能用了,更别心语这等基础功夫了。
陆叶儿淡淡道:“恢复了三成吧。”用的也是心语。
虽然只是三成功力,但刚刚闯到洞口的雷炎已经惊呼起来,退了出去,叫道:“洞内果然有人!而且是高手”
陆叶儿从雷炎退出去时带起的劲风中判断出这个少年身手不差,自己功力未复,未必能赶走他,拉了拉秦征,道:“把他们逐走吧。还有,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不许你对别人泄露半句!否则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你!”她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与一个伙子在这深山洞穴之中相处了两天两夜,若传了出去定要招惹是非。
秦征却打着另外一个心思,问陆叶儿道:“你的功力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陆叶儿想了想:“若每天能让我静坐调息两个时辰,七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