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臻霖。”张琳琅牵着许萌萌的手,催了一声。
夏臻霖轻轻拍了拍珑珑的肩膀:“记住叔叔的话,男孩子要坚强一点。”
回去的车上,许萌萌边吃冰激凌边笑着说关于自己的画被收入儿童中心画展的事。
“阿姨,你们周六有时间吗?可以帮我去儿童中心给我的画投票吗?”许萌萌撒娇着拉票。
“阿姨这周六可能没有时间,你问问你夏叔叔。”张琳琅笑着点了点夏臻霖。
“叔叔!你帮我投一票吧。”许萌萌双手合掌,笑得如同花骨朵。
“可以。”夏臻霖笑着承诺,“叔叔帮你去投票。”
周六的时候,夏臻霖没有忘记和许萌萌小朋友的约定,一大早就开车到儿童中心,下了车走到三楼,果然是一个儿童画展,四周的墙纸是淡粉色,上面是个性十足的涂鸦,走进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的橱窗里挂着一幅又一幅的儿童作品,色彩丰富,蜡笔下的动物浑圆可爱,水彩下的风景鲜艳动人,像是一个又一个纯净无杂质的梦。夏臻霖找到一百二十一号许萌萌的作品《春天》,认真地投了一票。
转身的时候发现走廊尽头有个眼熟的小男孩,走近一看,正是昨日那个发生大哭的男孩,自己还真是和他有缘,夏臻霖快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珑珑正吮着手指,冷不防被人拍了一下,吓了一跳,转过头一看是夏臻霖,立刻笑了:“叔叔!你也来看画画的吗?”
夏臻霖蹲□,眼睛和珑珑的眼睛齐平,笑着说:“这里有你的画吗?”
珑珑立刻自豪地点了点面前一副名叫《美丽的冬天》,大声地说:“叔叔,这是我的画,快看。”
夏臻霖抬头看见一副线条饱满,用色大胆鲜明的画,画上有两个橘色的太阳,有一幢很高的房子,房子下堆着一个可爱俏皮的雪人。他笑了笑,问珑珑:“你画了两个太阳,那雪人可不就被融化掉了?”
珑珑摇头:“我的雪人喜欢晒太阳的,不会融化掉的,冬天好冷,冬天就应该有两个太阳。”
夏臻霖二话不说,给这幅《美丽的冬天》投了一票,眼睛看见下面写着:叶玲珑三个字。
“谢谢叔叔!”珑珑仰起脑袋,脸上是喜悦和骄傲。
“你一个人?”夏臻霖问。
“是妈妈带我来的,妈妈现在去洗手间了。”珑珑乖乖地回答。
“那叔叔陪你一会,好不好?”
珑珑使劲点头。
夏臻霖牵着珑珑的小手漫步在走廊里,看一副又一副的画,珑珑话很多,像是怕夏臻霖看不懂似的,一个劲地向他解释这幅画是什么,那幅画又是什么,夏臻霖耐心地听他说话。
“珑珑。”叶琨正走出来,不见珑珑的身影,喊了一声。
珑珑听到叶琨的声音,立刻转身,朝叶琨挥手:“妈妈!我在这里呢!”
叶琨的笑容僵在脸上,如果没看错,现在牵着珑珑的手的男人正是夏臻霖,他穿了深灰色的休闲西服,身姿挺拔,右手正牵着珑珑的小手,而珑珑似乎很开心一般,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头顶上轰得炸开,她似乎不能动弹,脚底像生了根一样,心跳极快,一阵头晕目眩,往事如胶片一般在脑中拼凑,拼凑起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拼凑起她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
而在珑珑朝叶琨喊了“妈妈”那一声后,夏臻霖握着珑珑的手轻轻一颤,他唇线勾勒出冷静严肃的纹路,但内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种强烈到几乎已经在眼前的预感在他脑中升腾,这种预感是可怕的蔓藤,死死地攀在他心尖上,或者是这不是预感,这是真实的,摆在眼前的事实。他二十七年的冷静和理智在这一刻产生了动摇,他克制住几乎要扑过去掐住叶琨脖子的想法,站在原地,目光如刀地看着她。
“珑珑,快过来。”叶琨面色一下子疲倦万分,强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
珑珑松开夏臻霖的手,飞快地扑进叶琨的怀里,叶琨接到他肉呼呼的小身体,那温热的皮肤触觉提醒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
“珑珑,妈妈有些累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叶琨扯出笑容。
珑珑乖乖地点头。
叶琨抱着珑珑向前走,经过夏臻霖的时候身体不由地发颤,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他高大挺拔的身影对她造成的压迫感和逼仄感,令她几乎要窒息,心跳得极快,又瞬间慢了下来,像是要骤停,眼前一片空白,像是演了一半的电影突然白屏了,一种思绪上还未来得及准备就面临巨大空白的无措和不真实感,闭上眼睛,脑袋一阵晕眩,她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夏臻霖目光如冰凌,坚毅的面部线条勾勒出他表面的冷静,严肃和淡漠,他一句话也没说任她抱着珑珑擦肩而过。
“叔叔,再见!”珑珑的脑袋搁在叶琨肩膀上,笑着看夏臻霖。
“嗯。”夏臻霖点了点头,脑海里却是昨日珑珑那句脆弱的,孤独的话。
“我爸爸不回家,我见不到爸爸。”
爸爸?这两个字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