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武算是一个非常安分守己的人,做事给人的感觉也是四平八稳的,但是,有些事情上,人总是会叛出人原来的框框,例如他娶了一个男媳妇儿,而且还骗宋篱说他手里捏着宋篱的卖身契。现在,他又想叛出那个规范着他也规范着世俗平凡良民的框框。
想到商少才打宋篱的主意,董武虽然面上平静,却是静水流深,没人知道他心底的愤怒与憎恨到底有多大。
他真想就把这样的商少才背到河里去,把他扔进河里淹死,人不知鬼不觉。
不过,世俗的规范、良心上的认知,已经明白生命之贵重的董武认为自己并不能那样去做。
他走了屋后面的小路,绕了一大圈绕到石鼓村的村后,在半路上,商少才就醒了,他发现自己被背在背篓里,整个人光溜溜的,身上捆着的绳子勒着他,而且他全身蜷着,让他觉得自己要呼吸不过来,整个人都是在冒汗,却是冷汗。
他想说话,但是嘴被堵起来了,发不出声音来。
商少才醒过来在背篓里挣动,董武便发现了他的清醒,他没有说话,一路沉默着,只有路边稻田里不时的几声蛙叫,太阳火辣辣地烤着大地,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热。
商少才从背篓缝隙里看到他们正在去石鼓村的路上,商少才以为董武是把自己交回自己家里让家人处置,于是就松了口气,有些放心,但是似乎董武明白了他的心思。
只听董武声音幽幽的,冷得像是六月天的雪,“你们村子后面那个大池塘,去年里面还淹死了两个偷偷溜进去洗澡的小孩儿,是不是?”
商少才身上又开始发凉了,猜测董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把自己扔进池塘里去淹死,他瞬间身体就绷紧了,简直又要昏过去。
只听董武还是那幽幽的声音,“现在大中午,根本没什么人,应该不会有人看到的。”
商少才心想董武真的是要把他扔进池塘里淹死吗,而且现在大中午的确不会有人从那里过,怎么办,不会有人来救他的,他就要死了。
商少才突然狠狠地挣扎起来,但是却没什么用,董武的脚步没有一点迟疑,还说道,“你现在动吧,过会儿就没力气动了,也省些我的功夫……”
董武还没说完,商少才便又昏过去了。
董武感觉到身后的背篓里没有了动静,他的步伐镇定,很快就到了石鼓村后面的那个大池塘,大池塘这里果真没有人,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
董武把背篓放下来,看到商少才果真晕过去了。
他冷着眼看了他一阵,这才麻利地把他从背篓里扯出来,然后就像捆死猪一样地把他吊在了那株最大的杨柳树上,杨柳树长得很粗壮,但是从一人高处就往水里倾斜,董武技巧性地把他吊在了往水里去的那一边,等商少才醒过来就会发现,他被吊在了水上。
董武还把他嘴巴里塞的布给扯下来了,扔进池塘里,然后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商少才是几分钟之后就醒了,他发现自己没死还庆幸了一下,紧接着就发现了自己的现状,看到下面的水,他开始哇哇大叫起来。
第一个赶来的是跟着商少才去董武家里的那个家仆,他之后其实也是一直远远跟着董武到这个池塘的,但是他发现商少才被吊起来一动不动,他以为他已经死了。他这种胆小的跟在主人后面狐假虎威的人是顶不了事的,看到商少才死了他就吓到了,不敢过去确认,只躲在远处看,看有谁第一个发现死了的商少才,只是他没想到商少才没死,一会儿就醒了开始哇哇叫。
他于是赶紧跑过去,叫道,“少爷,少爷,我来救你来了。”
董武不知道商少才被吊多久才会被发现,所以是用的最省力的吊人法,吊着他的手和腰,对商少才来说,他其实并没有被吊得异常难受,此时他看到这个奴才,还有力气骂他,“快把我解下去。”
董武把人吊上去的时候很轻松,但是此时人要被解下来却很困难。
商少才那个奴才站在岸边够不到绳子,爬上树那个枝桠又不能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向下弯,商少才看自己往水里掉便吓得哇哇叫,让那个奴才赶紧下去,最后那个奴才只得道,“少爷,我再去叫个人来才行。”
商少才无法,只得道,“你叫陈老二来,不要惊动别人。”
那奴才应了就赶紧跑了,只剩商少才被光溜溜地吊在那里,一边阿弥陀佛地念着希望不要有人路过,一边在心里恶狠狠地诅咒董武,心想以后一定要报复回来。
平素这里这个时候的确是没有人的,但这天却来了几个钓鱼的人路过,听到有人来,商少才只恨不得自己能够隐身,但是无奈他没有这项奇异功能,于是只得掩耳盗铃般地把眼睛闭上。
很快,商少才就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一个人惊呼,“有人被捆在这里呢?”
大家都跑过来看,商少才恨不得董武刚才是把他扔进水里去淹死的,他也不用如此丢人现眼。
大家都站在岸上围着那株树看他,个个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然后就看到了他身上写的那几个字,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心想定然是这不学好的家伙又去哪家偷香被抓住了,被搞成了这副模样。
这几个也都是村子里的年轻人,属于比较富裕的人家里的男子,读过书的,此时比较闲便相约来这边树荫下钓鱼。
大家相继奚落了商少才一阵,商少才脸阵红阵白阵青,一句话也回不出,只咬着牙心想以后一定要让这些看他笑话的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