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就要逃出生天却突然横生枝节,我的心情自然阳光不起来,说话难免恶声恶气,抓举动作也自然不会太温柔,但我却没想到,刚把人质举过头顶,咱们这位自诩真汉子的四爷竟然吓得魂飞魄散,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一边嚎叫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奋力挣扎,就好像我真的要把他从高高的城门楼子上扔下去一般。
这也把我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把这小子举起来吓唬吓唬周围兵丁的,却没想到这四阿哥反应如此强烈,他这样乱扑腾,掉下去算谁的
可要是把他放下来就更不行了,劫匪绑架人质跟政府谈判,靠的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狠”字,必须让他们相信并确定你一不高兴就会撕票人家才会把你当盘菜,人质一闹腾你你这犯罪分子先怂了,谁还肯跟你老老实实的谈判啊
“老实点”我出声喝骂,同时压低声音怒斥四阿哥:“差不多就得啦你皇阿玛还没御驾亲临呢你这样折腾给谁看”
结果这小子充耳不闻,舞扎的更加起劲儿嚎叫的更加撕心裂肺,终于让我看出不对:“喂喂喂,你该不会是恐高症吧”
结果还真是恐高症,严重的恐高症患者一旦被强制推到高楼边缘,就会像从来没下过水的人突然溺水那样丧失理智,完全在生物本能恐惧感的支配下做出求生挣扎,严重的甚至会大小便和失去意识,很显然咱们这位四爷就是个很严重的恐高症患者,难怪丫一直站得离窗口那么远。
一般来说遇到这种情况,只要把犯了恐高症的人拉开,不让他们从高处向下看就能缓解,但我现在却是骑虎难下不得后退一步,不然还有什么资本跟十八世纪的封建政府谈判还怎么维持自己帅酷的冷血的无情的劫匪形象只好做出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任由雍亲王在我头顶挣扎嚎叫,自己则用漠视生命的眼神冷冷的扫视身后和城墙下缓缓围拢过来的兵丁,同时心中还在暗中祈祷这位王爷的各种括约肌一定要坚强一点儿,否则我的悲惨遭遇将不能用语言形容
“王爷”看到雍亲王在犯罪分子手中奋力挣扎,头戴避雷针帽子的满清将军目呲震裂,上前一步朝我戟指骂道:“狗贼王爷心智坚韧宁死不屈,岂是你这跳梁小丑可以要挟的还不快快放了王爷自缚受死”
城门下的太监也已经驱马赶到近前,尖着嗓子嘶叫道:“不知死活的东西王爷天潢贵胄是天上星宿下凡,敢挟持王爷要胁皇上,不怕天打雷劈下十八层地狱吗”
两人一上一下叫的热闹,其实都是色厉内荏的拖延时间,就是不敢松口跟我们谈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皇上下了严旨不准我们这些贼人走脱呢虽然王爷被贼人挟持,虽然这样做铁定把心眼不大的雍亲王得罪的死死的,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毕竟皇上只有一个,王爷却有三十多,没必要为了王爷去得罪皇帝。
更何况,在古人朴素封建的价值观中,谁敢伤害星宿下凡的皇亲国戚啊眼前这个丧心病狂的劫匪别看样子嚣张,不过是无路可逃才铤而走险劫持天潢贵胄挣一条生路,真要让他犯下伤害王爷的泼天大罪,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
手里抓着个乱蹬乱动的人,四周还有虎视眈眈围拢过来的八旗勇士,自己还得面无表情的单手高举拗造型,我所承受的辛苦和压力可想而知,更要命的是,我现在骑虎难下绝对不能妥协,既不能把这位四爷放下来也不能后退跟他们谈条件,城门下李默容儿他们已经被官兵团团包围了,但凡我这里有一丁点退缩,他们都有可能顷刻间被人潮吞没。
“你们以为我不敢把他丢下去吗”我尽量用冰冷平静的声音维持着脆弱到一触即溃的局面,额头和掌心却已经隐隐见汗,偏偏手里这个还在不知死活的胡乱折腾,真是愁死我了
“你敢”避雷针将军双目圆瞪,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我护军营八千勇士在此,岂容尔等匪类放肆你若敢伤四王爷一根毫毛,我护军营定追杀尔等至天涯海角,挫骨扬灰,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