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他是猫一样的爱吃鱼。
父亲说的。
“给您鱼。”鱼贩子把一个黑色塑料袋给他。
林方晓接过来,手一揣衣兜,瞪眼了。
鱼贩子看他,他看鱼贩子。
林方晓眼睛往左一溜,鱼贩子眼睛也往左一溜。
林方晓说了句“一会儿的”。
“给你留着……细毛、细毛,新鲜细毛,刚离水儿的啊……”鱼贩子吆喝起来,眼睛却跟着这个背着一条花不溜丢的狗的男青年。
林方晓右转,脚步移动很慢。
他的目光在前方不算拥挤的人群里逡巡,很快锁定了一个灰色的身影。他左看,右看,确定此人没有同伙。
那灰色的身影又移动到正在挑活虾的中年妇人身边,佯装问价,很隐蔽的,手伸了出去,探进了妇人背着的那个购物袋里。
林方晓知道,拿贼拿赃的道理。只是站着不动,等他收回手的那一刻。
很久没干反扒的活儿了,他有点儿手生。
忽然的,那人似乎是看到了什么,迅速的把手收了回来。
林方晓眉头一皱:他竟然空着手。
林方晓咬了下牙,心想这小子,我还拿不住你!他就要迈步上前,不料下面不知哪儿来的一只脚,将他一绊,林方晓心想坏了,着了道了!他急忙的刹住身子,还没站稳,一只粗糙的手将他的手握住。
林方晓还没看清来人,一声“师父”已经叫了出来,声音极低,却掩不住激动。
他面前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伯伯,穿着多功能马甲,一身口袋,头戴渔夫帽,帽檐压的很低。
正是林方晓初入警队跟随的老队长,盛同光。
“好意思的,认我做师父?”盛同光撅了撅八字胡。
林方晓不好意思。
盛同光哼一声,“你这是丢钱包?你这是丢我的人!我看你是在机关呆久了呆傻了。”老爷子不客气的说。
“师父,我这不是一时大意嘛?”林方晓见老爷子转身,急忙跟上。“刚那贼认出您来了?”
“废话。就我这身行头常年不变,这块儿的小毛贼哪个不认得我?”盛同光说着,甩手丢给方晓一样东西。方晓接着,果然是自己的黑色皮夹子。他抽出来一张五十块给刚刚那鱼贩子,拎了鱼过来。
“师父,孝敬您的。”方晓嘻嘻笑着。
“滚一边儿去。”盛同光嘴上虽然骂着,眼睛里却含着笑。
“这钱包……”
“啊,他刚揣兜儿里我就给掏回来了。”盛同光背着手,一边说,一边看着旁边的海货摊子。咂摸着嘴。
方晓一乐。
“我每天就在这儿逗逗这几个小毛贼,挺有趣儿的。”盛同光说着,斜了方晓一眼,“我听说,你出息了?整天钓鱼遛鸟玩儿狗的。”
方晓瘪嘴了。
盛同光又哼了一声,“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一直说你笨,你老不服气。这回算是笨到家了。谁给你支的招儿,那么招摇的去拔那大萝卜?你不知道拔萝卜得松松土啊,瞎使力气,不留神就光揪下来一把萝卜缨子,大头还得费事刨!蠢材啊蠢材……”老爷子说着竟然翻了个白眼。
方晓跟着他走到僻静处,“师父。”
“我看你也是没招儿了才来这儿找我的吧?”
“能自个儿解决,不麻烦师父。”
盛同光看着林方晓,“难为你了。”
方晓清了清喉咙,“师父,我今儿先回。”
“去吧。”盛同光说着,挥挥手。
方晓慢慢的走出鱼市。
浑身鱼腥味。
海雾飘过来了,有些冷意。
他骑上车子,大声说:“百佬,咱们回家吃鱼喽!”
电话在口袋里叫着,他拿出来,“喂我林方晓。”
“你不那么大声儿不行啊?我唐恩窈。”
他再听不出她是唐恩窈,今儿就不光是眼瞎,还带耳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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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毕。谢谢阅读。明儿见。
ps春日渐深,天气还反复无常,最近身边生病的朋友蛮多的,大家多多保重。另外这个周到周四前会很忙,尽量保证更新。若有停更会提早跟大家说明。谢谢各位。新周顺利。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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