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西溪,注意安全。不要自己开车,出门打车过来。你到了给我打电话。”庹太收线。
西溪来不及想太多,忙着把电话放下。
停了一会儿,镇定的拿起电话来,请假、做安排……她忽然不知道该请多久的假合适。妈妈在电话里说的所有信息加起来,不足以支撑她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她于是只好说自己去去就回。接着抓起自己的车钥匙便走。等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又折回来,把拎包扯过来拿在手里;来不及换下工作服了……她使劲儿的按了一下眼眶。眼眶有些酸痛。眼皮倒是不跳了。
她吸一口气。
从来不是迷信的人。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没有听妈妈的嘱咐。
从这里开车出去,她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在停车场取车,恰好遇到连璧城在给停车场保安组训话。他也看到她,两个人有一个短暂的眼神交流。宛若惊鸿一瞥,西溪的身影迅速转了过去。连璧城再抬头,她已经不见了……
车子驶上医院那陡陡的斜坡,她忽然有些害怕。但这害怕没有让她慌张,她只是需要更快一些,却不自觉的、自然的把车速降了下来。和每一次到医院里一样,白色为主的环境,总会给她带来一些从视觉到心理的压迫感。
她一边往大楼里赶,一边拨通了妈妈的电话……她没有去挤医院的电梯,而是走了楼梯。妈妈在电话里说,三楼,我们在三楼病房里,你来吧,上楼右转,第二个门。
她心神稍稍的安定,还有半截楼梯,她就到三楼了,她看着楼梯口那白色的闪着莹白的光的灯箱,上面覆盖着一层示意图,她想要看清楚那布局,三楼都是什么科室啊……突然间“噗”的一下,西溪脚下一绊,绊的她一个趔趄,身体已然失去平衡,整个人扑在了台阶上,她急忙的撑住,手掌撑在了在前面的台阶上,手里的手机却飞了出去,一路滑落……
她顺势坐了下来。
手掌火辣辣的疼。
楼梯上人来人往,她只看到一双又一双的脚经过她的手机旁边,没有一双脚停下来……眼有点儿花。她闭了闭眼。
那天晚上,她问爸爸,您究竟是怎么了?
爸爸说,没关系啊,只是最近偶尔有些眩晕。你也知道我是搞文字工作的,盯屏幕盯久了,会这样的。我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她说爸爸,把您病例给我看看。
爸爸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位医生写的那病案,除了他的名字,一概跟鬼画符似的,谁看得懂啊,你就知道爸爸没关系就好了……
“需要帮忙吗?”随着轻声的一句问话,手机也递了过来。
西溪急忙揉了揉眼睛,接过自己的手机,说:“谢谢。”她扶住楼梯扶手,想要站起来。
“西溪?”
西溪抬头,眼前这位穿着白大褂的秀美女子……
“我是恩窈的姐姐,杨小树。”杨小树指着自己的名牌,“还记得我嘛?”
“记得。”西溪点头,慢慢的站直了,“抱歉,姐姐,我得……我得上去。”
杨小树静静的看着她,问:“嗯,我能问一下嘛,庹宗厚是你的什么人?”
“我父亲。”西溪条件反射似的回答。
杨小树把手里的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举到胸前,对西溪说:“那你跟我来吧。我想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
下午的审讯意外的结束的早了些,唐恩窈和顾斯年一起从中院出来。
“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顾斯年摇着头,“咱俩今天同时不在状态,这可真是少见。”
恩窈撇了下嘴,说:“何止咱俩,检方加法官,今天都是在混。”
顾斯年说:“你现在去哪儿?你要是直接回家的话,捎我一段儿。”
“我不回自己家,我去爷爷那儿。”恩窈说。
“有好饭吃没?我爸妈去我姐那儿了,我要有段时间没地儿混饭吃。”顾斯年笑着。
“算了,往日倒不是不行,这阵子,我看还是省省吧。”恩窈忙摆手。已经够乱的了,多只香炉多只鬼啊。保不齐这口没遮拦的主儿去了家里,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你最近可是有点儿怪啊,怎么了?”顾斯年笑着问,“人家谈恋爱谈的若不是春风满面、珠圆玉润,起码也是油光水滑,你怎么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不顺利啊?”
恩窈瞪他一眼,“顾斯年,你说说你一爷们儿,八卦起来刻薄起来不输给段翠翠,你这叫什么啊。”她只管上车,对顾斯年抬了抬下巴,“反正我有时间,我送你回去好了。”
顾斯年上车,还说:“算了吧,段翠翠那级数,岂是我能匹敌的?你要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去问她。”
“越说越来劲了。”恩窈笑着。顾斯年住在锦园。她一路开车上东海路,走最漂亮的一条线。她这会儿,心情不错。
“和皓皓的邀请,你真的不考虑啊?”顾斯年沉默好一会儿,问。
恩窈没接话。
“不考虑也对。”顾斯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