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涛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说:“那天,我回去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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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诘屈聱牙”顾斯年 (七)
林方晓将烟盒往桌子中间一推,邹涛没动,只是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那天我被和宏远赶出来,我就只听到音音被她爸爸的保镖扣着,哭的不成样子,然后,我被和宏远威胁,他说若是我再敢接近音音一步、再敢破坏他女儿的婚姻,他就要我小命。我气急了……跟音音在一起,其实是我这次回国来之后的事情,我这次回来,发现她过的很不快乐。”
邹涛双手交握在一处。
“我每天早上要去海边跑步,某天早上,我在公园里遇到她。她站在礁石上,下面就是海浪,那天的风很大,她随时都有可能被风浪卷走……我拉她回来,她什么都不说。那之后,我才开始……”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些器械。
林方晓拿过邹涛的茶杯,替他续了水。
眶“我才开始观察她的生活。起初我没有想要打扰她,我只是……其实我真没有想要怎么样。我和她,我想,”邹涛有点儿语无伦次,他交握的双手抵在了鼻尖儿,控制了一下情绪,“她已经结婚生子,总应该过的好好儿的吧。但是不好。她常常歇斯底里的,一点儿事情就能让她歇斯底里。和她继母、和她丈夫、和她们家的保姆……尤其是和她爸爸。她几乎每天都精疲力竭的。我看着会难过。”
邹涛低着头,“按我的原则,我是,不该介入别人的婚姻的。可是和宏远费尽心思的拆散我们,总应该保证他给音音选的丈夫、选的生活是合适的吧?你们有没有看到音音那个样子?她原来是多么可爱、调皮、温柔的女孩子!现在跟一只刺猬一样,谁接近她都被她扎一身的伤口。这不是我认识的音音!”他渐渐激动起来。
“你们两人的事,还有谁知道?”林方晓问。
澡邹涛平复一下情绪,摇头,“没有人知道。”
“确定?”
“我们一直很小心。”邹涛避开了林方晓的目光,令人意外的,对这个话题,毫不避忌的继续说:“但是,我们俩,至少是我,也不怕万一被谁知道。”
林方晓眼睛一眯。
“除了我,有谁是真的爱音音的?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势,再不就是为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要不就是为了一己私心,只是看不得她幸福——除了她过世的奶奶和妈妈,只有我爱她。”
“所以你特别的恨和宏远。”
“我难道不该恨他?是他毁了我们的生活,不单是我的,他毁的最严重的是音音的生活,还有音音对他的崇拜和信赖!但是音音还是很爱她爸爸。”邹涛说,“就算是现在,我跟她说,我愿意负责她下半生的生活,我愿意带她一起去国外生活。她最后,还是不忍心违背她爸爸的心愿——和宏远有什么心愿?这个老混蛋……对不起,原谅我用脏话——他自己过着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根本不管音音幸福不幸福!”
“所以你在跟他正面冲突之后,计划杀掉他。”
“我没计划杀他。”邹涛瞪了林方晓一眼,“注意你的措辞。我没有‘计划’。”
。
“那就是激情犯罪。”林方晓跟进一句。
“我只是气急了,在翡翠皇宫外围的一个地下酒吧里喝酒。我从前那个酒吧,知道点儿里面的状况。”邹涛说着,想了一下,“有一天我喝的有点儿多,可能还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天我出来之后就吐了,等我走到停车场,发现有人跟着我。在我开车要离开的时候,那人从车窗里扔进一张纸片来,说了句,需要帮帮就打电话。那天喝着喝着酒,我就想起了那个电话。我返回车上,在储物盒里,找到了卡片——我实在没想到买到一支手枪这么容易,更没想到买到一支手枪这么方便。说句题外话,林警官,我一直以为我们这个城市,是全国治安最好的城市之一。”
林方晓点了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你拿到了枪,直接返回了和家的别墅,时间大约是几点?”
“3点二十分左右。并不确切,我当时已经昏头了。满脑子都是音音的哭声,还有和宏远那张让我恶心的脸。”邹涛咬着牙说,“我把子弹装好,揣着枪下了车。然后我番强进和家的别墅——林警官,我这事儿根本做的毫无技术含量,真不知道当时我是中了什么邪——我到刚刚,就是刚刚,你说了,我才想明白,如果当时监控镜头还是好的,我根本就接近不了院墙!”
林方晓问:“然后呢?”
“院子里安静的很,我见没受到什么阻碍,就直接闯进了别墅里。结果,空无一人。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找遍了,一个人都没有。连狗都没有一只——对了,和宏远养了一条很好的狗。很凶猛,很听和宏远的话。就算是我在跟和宏远起冲突的时候,那狗没有听到和宏远的口令,还是在一边蹲着,只吠叫,不进攻……”
林方晓点了点头,“那狗被人吊在了后院的树上勒死了。”
邹涛一激灵,说:“是条好狗。”
林方晓若有所思,问:“然后呢?”
邹涛停顿片刻。他没说,那个时候,被冷风一吹,他忽然后怕起来。急忙的离开了和家的别墅。
“我没有找到人。忙了半天,酒也醒的差不多了。然后我就离开了,大概在别墅里,呆了二十分钟。我确实是很慌乱,还差一点儿撞到了一辆车。我回到和苑去,怕有麻烦,自己清理了伤口。有点儿发炎,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