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赵凌拨开杂草,探出身去仔细看了一遍,低声道:“咱们绕着山包转了一圈,这些个近卫怎么也不会想到返回来搜索。这时候想必都往前头去了”
九公子低低“嗯”了一声。垂眸看着谢姜道:“准备走罢”嘴里说着话,抬手扯住鹤氅一展……这种架势,明晃晃就是让谢姜自己钻进去。
想想之前挨冻的滋味,谢姜狠狠横了这人一眼。一眼横过,小手揪住九公子胸前的衣襟,从鼻子里细细“嗯”了一声。
狐皮大氅瞬间又蒙了下来。昏昏暗暗中,谢姜只听见九公子沉声道:“上马罢,踩着方才来的蹄印,去浮云山”
这时候没有下雪,几个人再是绕圈子,雪地里也难免留下痕迹。要是九公子与赵凌沿着来路往回走,马蹄印儿混在方才十几骑驰骋过的地方,任谁再大的本事,也休想找得出来。
九公子费劲巴拉掩盖行迹,就为了与霍伤的亲信玩捉迷藏么?
答案是绝对不会。谢姜两只手揪住九公子的衣襟,舒舒服服打了个小呵欠,寻思道……不管这人故弄玄虚也好,别有用意也罢,总之都是给姓霍的挖坑。
马儿奔驰起来,呼啸的寒风中,便只有马蹄践踏冰雪的“咯吱”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姜迷迷糊糊刚想嗑睡,便听见九公子说话的声音:“你们护侍赵郎君回去”……又赵凌道:“凌便住在观后的客舍里,不用人送”
谢姜脑子里一清,不由伸手挑起狐氅顺着缝隙往外头看。两个青衣护侍随着赵凌转过了几株树木,谢姜只看到这人身上的灰鼠披风在风里飘飘扬扬,转瞬便驰的远了。
回过眼来,听到九公子沉声问:“将阿至送回去了么?”
“王娘子正由箬娘服侍着换衣裳”
九公子是右手扯住狐氅蒙住谢姜,因此只有左边可以掀开。这人在右边答话,谢姜看不见相貌,却听得出来是凤台的声音。
低低“嗯”了一声,九公子漫声问:“那边儿已经下了手罢”
显然九公子送走王馥,辞别赵凌,便是为了听凤台禀报这个事情。谢姜不由竖起了耳朵。
凤台道:“不出公子所料,迢迟扮做公子的模样,将这些近卫引到了断崖。这些人见四处无人,便拔刀围了上去……”
垂眸扫了眼胸前,九公子眸中闪过笑意,闲闲又问凤台:“断崖那里有千株绿鄂梅树,这种花最得高阳峻喜欢。这时候,想必高阳上大夫正邀了几个世家在此赏花罢”
白雪皑皑的之中,一株株枝杆虬笼的梅树。
风吹树动,白的红的花瓣……盈盈飘落下来。
漫天飞卷的花雨,映衬着雪树银妆,说不出的雅致娟娟,肆意潇洒。而落花纷飞之中,九公子的声音低醇如筝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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