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樟清听了,夹了一片火龙果咬了一小口,说:“为了我?为什么?”
冯喆说话的语速越发的慢了:“我可能说的不太恰当,当时您在梅山,您是我的领导,您是县长,当您离开梅山的那一刻起,我当您是我的朋友。”
裘樟清眼睛盯着冯喆说:“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冯喆说:“那天晚上,您和我在南麓山顶,您说了一句诗,内容是‘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当时天开始下雪了,我忽然觉得您,对不起,我这会说出来,没有对您没有不敬的意思,我当时就是觉得您很孤单,很需要有人安慰,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劝慰您,毕竟,那事情毕竟不是发生在我身上,我是没法以己度人理解揣测您的心情的,而且,我以什么身份来劝解您呢?又怎么劝解?”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过去的就过去了,可那件事一直困扰着我,自从您离开梅山之后,我无论是生活和工作可以说都是一塌糊涂,非常的不顺利,受到了很多的障碍和阻挠,其实在到梅山之前,我也没怎么顺利过。可是我在半间房就是越来越有一种想要爆发,想要发泄的心理,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明明是想干好工作,可是处处受肘折受牵绊,做什么都是错的,到底是为什么?我曾经有随波逐流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内心无法同意自己那样糊涂下去。您还记得那个胡红伟吗?”
冯喆一问,没等裘樟清回答就说:“对不起。我说的顺嘴了,胡红伟还是您提拔做的后店子村支书,他承包了几个山头,开了好几个矿,他总是对我说,干的不顺就不干了,跟着他做生意也不少赚钱。我思前想后的,觉得我不能就那样下去,于是。我就决定也干一票!他们当初是怎么对您的,我也怎么对他们。”
裘樟清听着冯喆的说话,眼神变得有些奇异:“你没想过后果吗?”
“想过,结局无非有两种,一个是我做半间房的副镇长,然后在今后的某个日子里会被他们以某种错误为借口将我查办,当然,我觉得我不会等到他们那我开刀泄愤的那一天的,我会在不久后的哪一天提出辞职。再有一个,就是拉票失利。我或者被调离原来的工作岗位,或者在建设发展中心继续的糊里糊涂下去,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干的太久的。原因还是那个,他们也不会让我干的太久,他们不会放过我,我不会等他们来对付我。”
“那你要是离职了,会做什么呢?”
冯喆没有思索就回答说:“我觉得做生意,我不太擅长。我想过要考律师,毕竟我是学法律的,职业自由些,或者,再想想其他的事情。”
裘樟清看着冯喆不说话,停了一下,她看了一下时间,问:“小冯,你认为是‘谋人’重要,还是‘谋事’重要?”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这样问的含义是什么,裘樟清解释说:“假如你现在已经是半间房的副镇长,你怎么考虑人和事的关系?你会怎么做?”
“这个,我没仔细想过,我觉得,做事是立身之本,至于人的因素,那要看和我接触的人是什么人,他对我怀着什么样的动机和目的……”
冯喆说着看着裘樟清的表情,可裘樟清很平静的听,他就继续道:“假如我现在在半间房,如果谋人是必须的,因为不和某些人斗争我就会很不安全,站不住脚,那么‘谋人’就是首要任务,做事倒成了其次的了。可假如安身立命的没问题,就要将精力放在做事上,因为个人价值的体现还是事业的成功和工作的表现。”
“那你这样做的利弊都有什么?”
“如果生存都成了问题,还怎么安安静静认真的做事?可是生存没有了问题,整天想着怎么和人往来交接,那势必就不能投入精力做事了,就有失职之嫌。”
裘樟清在听冯喆说话的时候又看了几次时间,听冯喆说完,将电视机的遥控给了冯喆,然后自己进了房间。
冯喆将电视打开,胡乱的按了几下,觉得看电视剧还不如看广告,他盯着电视屏幕,心里想着,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裘樟清会怎么想?她将怎么看待自己的言论和行为?
这一次裘樟清进屋里的时间有些长,她将门关了,大概半小时左右,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经穿好了外套,手里还拿着一个长形的盒子,这个盒子的样式很是普通,冯喆却觉得这个盒子里的东西必然十分的珍贵,因为裘樟清是用两只手捧着的。
裘樟清明显的化了妆,但是画的很淡,冯喆习惯了她素面朝天的样子,就多看了一眼,裘樟清问:“你瞧我怎么样?”
裘樟清在冯喆的感觉中一直属于那种职业女性范畴,一年多没见,这会她忽然开始化妆,冯喆倒是有些不适应,听见她问,就仔细看着,然后认真的回答说:“好像,您嘴唇的唇彩颜色有些浓,对不起,我只是说说我的感觉,这个色彩像是要参加某种宴会,有些艳丽,我觉得不太符合您的整体形象。”
裘樟清一听就将手里的盒子放下,回到屋里拿了几只唇彩出来,让冯喆挑了一只,她重新的涂了,再让冯喆看,冯喆就点头,说还不错,她又去照了镜子,自己也觉得比刚才适合多了,让冯喆将盒子拿着,说:“走吧,跟我出去一趟,今后不要用‘您’了。”
冯喆双手牢牢的抱着盒子,跟着裘樟清不说话,今天裘樟清这样打扮,大老远的将自己从半间房叫到省城,应该就是为了今夜要去的这个地方办什么事情。
这个盒子其实很轻,没有多重,冯喆在裘樟清的身边能闻到淡淡幽雅的香味,两人到了下面停车场,裘樟清开了一辆白色牌照奥迪车的车门,冯喆也没有细看,就进到了副驾驶上,裘樟清就启动了车。
冯喆不知道裘樟清这是带着自己和这个神秘的盒子去哪里,他闭着嘴一声不吭。
小雨还在飘洒,街上车流匆匆,裘樟清看来对去往的地方很熟悉,一路开的不快不慢,冯喆觉得裘樟清的车技很不错,看来平时也是经常开车的。
半个多小时后,路上越来越宽阔,车辆少了许多,裘樟清拿了一个通行证放在了前面,看来她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这个通行证冯喆也没看清楚写的是什么,没几分钟,车子就到了一个住宅区前。
因为是夜里,还下着雨,这个小区外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冯喆不知道到的地方究竟是何处,不过这个小区外面有两个武警在岗亭站岗,他们很认真的看了车子的牌照和通行证,就放行了。(未完待续。)
ps:这几天竟然比平时还忙。又是凌晨两点二十分。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