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父母大人,我对不起你们,我不敢面对,我是胆小鬼。
在心里默默的忏悔完毕,梁晨偷偷从厨房探头向客厅里张望,不可思议的听到言济时的母亲郑重其事的向自家父母致歉,再三请求原谅。
在梁家老两口很有风度的表示谅解后,言济时家那个一年也让人见不到几次的父亲大人就接手了主持工作,四个半百的老人家就兴致勃勃的商量起两个小辈的婚事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就这么云淡风轻?那之前闹得那么轰动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
她震惊的转身和言济时对个正着,压低声音问:“你到底怎么搞定王阿姨的啊?”
啧啧,不得不说,这事儿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言济时神气的抬高下巴俯视她:“山人自有妙计。”
梁晨微微侧身,一个标准的勾拳打出去,在刚要上言济时的脸的地方精准的收住,凌厉的拳风很权威的扫过言济时的面门——
叫你装神弄鬼!
言济时纹风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因为条件反射眨了眨眼,然后笑着说:“就知道你舍不得。”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梁晨恼羞成怒的拿起菜刀挥了挥,顺手抓过他洗好的生姜开始切姜丝。
言济时走到她背后,伸手环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娓娓道来:“还记得我跟你说我去青城山吗?”
“嗯。”梁晨手上没停,耳朵却快要竖起来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嘛,帮我妈解签的那个师父再厉害,师父的上面也还有师父啊!我就顺着这个思路查了,”言济时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懒懒的说,“幸好他师父也还没上天当神仙,找了四次,终于让我给找着了。然后,就这样啦!”
“什么啊就这样了,”梁晨骄横的回头瞪他一眼,“细节!细节!”
“细节就是我求他再帮我卜破解的一卦咯,签解出来就是‘良辰吉时’破‘不宜嫁娶’啊。嗯,果然还是师父的师父道行高一点。”那个“徒弟师父”业务也太不精准了,张口就是没有破解的方法,红口白牙的差点没说死一段好姻缘,切。
梁晨手上顿了顿才继续,状似随口一提:“那个签真的是这么解的么?”还是你逼人家师父这么解的啊- ,-
“你猜。”言济时的表情无比娇嗔。
梁晨失笑,手肘轻轻的击中他的肋骨:“神经。”
也许言济时的母亲相信有那么巧,可是梁晨不信。不过梁晨相信,那个卦签的真假对两人的未来一点也不重要。
“神经倒还好,要是再加个病字,场面就很难控制了。”言济时不闪不避,笑容无比开怀。
梁晨没有接话,专心的切着自己的姜丝。
安静的厨房里只有菜刀在案板上敲击出的醇厚声响,让人温暖安心。
言济时忍不住亲了梁晨一下,轻声说:“其实那个一点都不重要。”
我们在一起,这才最重要。
过了好一会儿,梁晨才停下手上的动作,盯着菜板上的姜丝小声说:“谢谢。”
这一场风波的来由实在很无厘头,纯粹是一场无妄之灾。如果言济时选择得理不饶人的对抗姿态,也不是不能逼得他母亲退让,可是他在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始终把保护梁晨作为最重要的考量。他知道梁晨要的是被双方父母完全祝福的感情,所以他打定主意,绝不给梁晨将来的婚后生活留下会被责难的隐患。正因为这样,他才会那么小心缜密,步步为营的去对付那个无聊的卦签带来的危机。回归父母麾下,做一个积极进取的二世祖,正是为了让母亲知道,因为梁晨,他会更有责任感,更愿意承担,愿意变得更好。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解决卦签的问题,也不是因为他相信那个东西,而是为了让母亲对梁晨真正的毫无芥蒂。
不管事大事小,只要事关梁晨,对言济时来说就是大事。
他想给她这世界上最好的爱。
梁晨轻轻的闭了闭眼,眨掉眼里的水气,再说一次:“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都在。
雨过天青之后,两人在双方父母的共同决议下,两人抛下琐事,携手出门进行一场婚前旅行。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可是在两人准备结束旅行的前一天晚上,在酒店的房间里发呆很久的梁晨突然爆发了恐婚症。
而且相当严重。
其实白天的时候两人已经就梁晨患得患失的状态谈了很多。
言济时很坚定的说:“我母亲那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即使将来她又故态复萌,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你孤军奋战面对婆媳问题。我也会学着更坦诚的面对你,让你不需要猜测我的想法和行为……”
尽管言济时是言辞恳切,可是梁晨还是忍不住越来越心慌,到了晚上,潜伏好几天的恐婚症还是爆发了。
想到以后就要成为已婚妇女了,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得过且过,梁晨的心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想到以后言济时的母亲可能又出一些让人无言以对的幺蛾子,梁晨的宽面泪就顺流而下。
想到以后可能要面对的江湖传闻中耳熟能详的三和被三的问题,梁晨的冰雹汗直挺挺砸向心窝。
于是,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趁着言济时呼呼大睡之际,梁晨蹑手蹑脚的在酒店里收拾行囊,咬咬牙准备打包逃跑。
由于不敢回去面对双方父母亲友,她准备先去北京投奔同学,然后再做计较。
她身上现金不多,而且带出来的卡都放在言济时那里,为了保证自己能活着捱到北京,最后她只能丧心病狂的连酒店里的方便面、花生豆和饮料都打包了。
就在她悉悉索索的装食物的时候,一向睡得很沉的言济时忽然醒了!!!!
梁晨回过头,愕然望着他。
言济时愕然望着梁晨。
两人张大嘴巴,头顶一串黑线加三滴汗。
直到很多年之后,梁晨再回想起这件事,都还完全无法按正常思维考量那天晚上他们俩的行径。
言济时虽然不恐婚,但面对迫近的婚期,也不是一点都不紧张的,也可能因为这个他才没有像平常一样睡得很沉。
就在大眼瞪小眼几秒钟之后,梁晨忽然拎着连拉链都没拉的行李包,以嫦娥奔月的姿态向门口窜去!!
此刻的言济时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病秧子少年了!!他立刻从床上窜下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还是毅然伸手勾住梁晨的脚,然后两人一起倒在地毯上。
言济时手脚并用爬过来压住梁晨。
——梁晨的手还保持着伸向门方向的姿态。
场面难看到了极点。
两人就这样用怪异的姿势无言的互瞪。
最后,言济时终于瞪不下去了,打破沉默:“你想干嘛?”
梁晨找回自己颤抖的声音:“你、你先放开我,我们谈、谈。
言济时冷硬的回复:”不放。你先说你想干嘛。是不是想跑?”
僵持了一会以后,梁晨的眼眶泛出泪花:“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