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叫麻烦呢?那是她自己为了求我办事儿答应的条件,”徐鹤秋也不打算和他玩抢手机的游戏,额角抵上车窗,“再说了,她是个什么鬼的女孩子啊?丫就一铁甲女战士!一般人来十个也撂不倒她!”
言济时头还靠在椅背上,骄傲地抬起下巴,笑容涣散:“你就是打不过她吧!哼哼!大师兄,技不如人就该畏威怀德。”
车窗玻璃冰凉的触感使徐鹤秋清醒了不少,他使劲坐起起来,看着言济时嘲笑道:“你要是早几年敢有这态度,今天也不用这么惨的跑这儿来借酒浇愁愁更愁了。”
言济时脸上的神采毫不掩饰的裂了,碎成一片片伤不起的玻璃心。
“说真的,”徐鹤秋奸笑着推推他,“你一开始以为自己的对手是我,对吧?没曾想半路杀出个正儿八经的杨崇意,真是天要亡你,你不得不亡啊!哈、哈、哈!”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人白痴笨蛋啊。
言济时仰着头恨恨地闭上眼:“大师兄,你绝对是吐槽系猥琐男青年。”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了?老子从小时候就看出你傲娇系渣样美少男的属性了。”徐鹤秋的做人的原则之一就是,务必要在与人的口角之争中力争上游。
小时候啊……
言济时心酸的回想起从前。
小时候,梁晨每次打架都和他有关。不管面前的敌方比她弱还是比她强,她总是把他挡在身后。
小时候,在他表情纠结地端着盛满中药的药碗时,站在一旁的梁晨总是捏着一把糖果,表情比他更痛苦。
小时候,记得有一次他在学校昏倒,后来听同学说,梁晨咬着牙把他背到校门口。
小时候,她是真的很喜欢他的……
那些年他总是觉得这一切很沉重,简直是他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无法承受之重。
她的强悍是那么刺眼,能打能扛,练武伤了不哭,吃药打针不闹,打架被打成猪头也不告状。
那时候她的父亲工作总是很忙,她母亲生活的重心基本就是围着她父亲转。
她总是每天早上自己起来晨练,晚上从国术馆回家后接着看书做题到很晚。
不管怎么累,怎么难,她都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觉得该做的事,一个人面对全世界。
没有失望,没有怨怼,永远朝气蓬勃,永远鲜活清亮,对自己负责,不成为谁的负担。
到现在他终于敢坦白地剖析自己当时的心情,是嫉妒。
嫉妒她比自己健康,嫉妒她比自己强大,嫉妒她比自己爷们儿。
所以一次次伤害她勇敢的心意,一次次怒斥家人朋友试图将两人联系在一起的善意调侃,一次次想尽办法离她远一点。
那些时候,梁晨和言济时,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总显得他那么虚弱苍白。
“大师兄,我没戏了,是不是?”言济时缓缓睁开眼,漂亮的眸子里是空荡荡的落寞。
徐鹤秋盘起一条腿,换了个坐姿,笑得很得意:“人傻没药医啊!好在你还有个绝世聪明的大师兄。”
言济时闻言腾地坐直了身体,眼波流转,璀璨夺目犹如在沧海沉浮的绝望中见到七宝楼船。
徐鹤秋伸手在眼前挡了一下,紧张的说:“别、别那么看着我,你眼神也太妖了!”
稳住,稳住,老子是直的,老子是直的,老子是直的一百遍!
言济时醺然的脸上顿时挂满黑线:“又不是我想长成这样的。”
“嗯,严肃点儿,”徐鹤秋清清嗓子,“是不是确定要大师兄来给你指点迷津啊?”
“当然,就你了解她。”言济时不得不郁闷的承认这个事实。
“nonono,不止我,”徐鹤秋伸出一根手指摇摇,“章扬也了解她,她那个好友唐影也了解她,甚至我怀疑,再过不久,杨崇意也会了解她。”
言济时不知所措的沉默着。
“她从小就很坦荡,不怕被人看穿,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就算在今时今日,她唯一不敢见光的心事,也只是关于你而已。”
言济时是梁晨仅有的,接不下来的一招绝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点击,感谢收藏。
ps:马克思挂了,给我们留下了不作弊就过不了的马克思主义;屈原挂了,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三天假期。所以说,还是中国人心疼中国人啊。
大家端午节快乐。
13
13、第 13 章
徐鹤秋一觉醒来,晨光微曦。
竟然和言济时也能聊到撑不住睡shi过去,真是万年奇观啊。
正这么想着,一扭头就看到言济时可怕的眼神。
“朋友,不要用那种准备灭口的眼神看着我……”
刚开始我不过就是看你不顺眼灌了你几杯酒而已,是你自己要拉着我倾诉你的老少年心事的喂!
言济时继续用那种让他发毛的眼神盯了他很久,才缓缓的说:“大师兄,不如……一起去吃个早饭吧。”
言济时想起大学时代的舍友们对他说过,他早上刚睡醒时的眼神无比凶残,原来是不是开玩笑啊。
呼——
徐鹤秋长吁一口气。
说真的,刚刚有点被他的气势吓到啊。
活见鬼啊活见鬼,好歹自己也是练家子出身,居然被言济时这病秧子的眼神唬住,要是传到江湖上……简直就不用混了。
两人下车,舒展了一下扭曲僵硬的四肢,这才踏上觅食的征途。
言济时一边东张西望的打量哪里有早餐店,一边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大师兄,你还记得你昨晚说了什么吗?”
徐鹤秋停下脚步,侧身看向他,双臂抱在胸前,沉默半晌之后,才凉凉的吐出一句:“其实,不太记得了……”
原本以为见到曙光,结果只不过是空欢喜一场吗?
言济时顿时生出一股天打雷劈的绝望来,石化在原地,连掀动嘴唇的力气都没有了。
弱小,太弱小!玻璃心的男纸伤不起啊伤不起!
徐鹤秋看着他越发惨淡的神情,百年难得一遇的大发善心,决定放他一马:“作为你的军师,这就是为兄给你上的第一课。”
此话一出,言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