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啃咬着轻尘的脖子,声音有些含糊:“轻尘……”
这个动作让轻尘再一次带起了浑身的战栗,她好不容易恢复的清晰意识又要土崩瓦解了,紧接着,轻尘便听到了岩止带着厚重的呼吸的嗓音在对她说:“把你给我,好吗?”
轻尘的黑瞳陡然睁的极大,她茫然而惊愕,根本不明白岩止这是什么意思,可她毕竟已经过了十五,那是少女成年的年纪,她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含意,可隐约也明白,这大概就像爹爹和娘亲那样承诺了彼此。
“可是……”
可是?
轻尘的心头乱成了一团:“可是,没有得到天神的认可,会……会受到惩罚,会……会很疼……”
天神的认可?
岩止挑起了眉,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的眼睑上,看来他得好好追究,那个在她耳边胡说八道的家伙的责任了。
如果这个小女人在乎的是还没有得到天神的认可,而不是因为她犹豫的对象是他……岩止笑了,眼底有欣喜,狂喜,越演越烈……
他拉起她的手腕,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腕上那越发透亮光彩的镯子,好看的唇高高地向上弯着,墨眸温柔:“你就是天神送来我身边的,它已经认可了你。”
“真的?”轻尘疑惑地询问,若是别人说这话,她一定认为对方是在唬她,可这话出自岩止之口……
岩止优美的唇带着醉酒的弧度,轻尘这片刻的怔忡,无形地成了一种变相的默许,他的头埋入了她的颈肩,明明已经难以按耐了,却依旧强制迫使自己镇定,一步步地教会这个小女人如何从一个木头变成懂得回应他心意的……木头。
这样一个有着雄才伟略的男子,竟为了儿女情长,放下了他一向霸道蛮横地姿态,耐心地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极力地用他如罂粟般要命的温柔取悦这个不解风情的小女人。
月落无声,星光静默,寂静的夜带着莫名的醉意,越发朦胧起来。
春天的草原上,仿佛一夜之间盛开了无数朵粉红的小花,然后形成了一片摇曳的花海,阵阵飘香,一直连绵到了天地的尽头,风与花纠缠着,横无际涯,一簇一簇,一朵一朵的花骨朵儿慢慢地绽放,如云如雾,美不胜收。
她好像被拆筋错骨,挫骨扬灰,灰飞湮灭,灭顶之灾,灾后重生,生不如死,死不足惜……
轻尘蓦的倒吸了一口气,冷汗浃背,整个人都蜷缩在了一起,连眼角都彪出了眼泪,真是丢脸,她一个行军打战的人,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别说掉眼泪了,连喊都很少喊出声来,可没想到……岩止根本就是骗人的!
轻尘闷哼了一声,立即想要挣扎,甚至想要把岩止给踢开,这一挣扎,扯动了肩膀上的伤,疼得轻尘整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岩止,我疼……”轻尘说话这句话,顿时惊愕住了,这话是出自她的口中吗,她竟然向人求饶了,求饶的对象还是岩止,她全身都汗湿了,都是冷汗。
岩止紧紧地抱住了她,让她贴着他,她那痛苦的神色让他看了心都软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低哑地苦笑。“别怕,你一向什么都不怕的……”
他细细地吻着她的唇,缓解她的紧张,嘴里呢喃着:“不怕,轻尘,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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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和雨的纠缠,天和地的搏斗,轻尘早已气得快炸开了,岩止还说已经得到了天神的认可,简直就是骗人的,何止是烈火焚烧的惩罚啊,那痛苦分明比烈火焚烧还要疼,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散了架!
“骗人!混蛋!”轻尘大骂出声,一向淡定的孟大将军,哪里有这么崩溃的时候,现在的她,简直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虎,那两只不安分的手早已经在岩止身上抓出了无数伤痕!
绽放的代价,就是一场重生,月渐渐地淡了,星辰也只剩下了微弱的光,夜风呼呼呼啸着,又沉入了那漫无边际的辽阔草原之中……
轻尘的眼角还有眼泪风干之后流下的痕迹,她已经疼得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累得一动也不想动,她根本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些什么,等到有意识时,已经困得在一秒钟之内便沉睡了过去,岩止抱着她转了一个身,她漆黑的长发披落在白晰的肩头,散着莹玉一般的微光。
如出水芙蓉,纤尘不染,这世间的美好怎及得上她万一!
他轻轻地在她的眼角吻了一下,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轻尘,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也不知道睡着的轻尘是不是听到了,她迷迷糊糊地哼了声,转了个身,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岩止的胸膛里,身子弓着,即使是睡着了,脸色依旧绯红。
她是他身体里的一部分,已如一根倒刺一般刺入了他的血肉之中,刺入时,鼓起了他很大的勇气,但一旦想要将它拔出,恐怕要让他付出比血肉横飞还沉痛的代价。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谢天神赋予他的一切,如果她就是天神对他所承受的那些苦难的补偿,那么他感谢那些他曾经所承受的一切苦难。
感谢太阳神阿莫,将他的血肉送回他的身体里,从此以后,他才真正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因为心里有所牵挂,所以让他无比庆幸自己还活着。
天亮的时候,部落里的男人女人们早已起了,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向来是最勇敢最勤劳的民族,当太阳神阿莫登上了苍穹,为大地带来金色的阳光伊始,人们便从床榻之中起来了,用辛勤的劳动迎接崭新的一天。
轻尘的睡眠一向很浅,然而今日她却一睡难起,甚至连岩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